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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
颤抖的嘴唇,轻轻吐露出这个她无比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名字。
清冽的泪珠一颗颗滚落在地面上,紫鸢的脸早已泪流满面。
为什么会哭呢,为什么会哭泣呢,明明自己是第一次见到他,可为什么,自己的眼泪却如泄洪的大坝一般,不能停下。
她轻抚着冰冷的窗面,口中喃喃着这似乎刻在她生命中的名字。
只此一瞬,随着白泽名字的轻轻念出,她的脑海轰隆一下,仿佛断开了重重锁链一般,原本模糊的记忆重新涌上心头,原本有缺陷的回忆重新如走马灯一般闪过脑海,那个在夕阳下,害羞的等着自己的男孩,她再一次记起来了。
记起他的害羞,记起他的认真,记起他的生气,记起他的难过,往事种种,如同白煦过隙一般回荡在紫鸢的脑海中,将她原本记忆中的那些种种不合理之处全部弥补上了。
原来,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样啊。
紫鸢看着房间内,那生死不知的男孩,想要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但是她不能,她做不出来,表情扭曲且痛苦,手无力的顺着冰凉的玻璃往下划,带动无力的双腿颓坐在地面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
她很想大喊大叫,把自己忘记白泽的混账,把白泽自以为是的,令她生气的负面情绪全部喊出来。
但是她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连一点声音的无法发出。
为什么,因为她的心已如槁木,已经无力再做些什么了。
即使喊,又能怎么样呢?能让白泽醒过来吗?
她恨,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天真,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就跳到敌人的陷阱里,成为敌人拿捏白泽的武器。
她更恨,恨为什么是自己。
如果换一个人的话,白泽就不会如此鲁莽的撞进他们的陷阱了吧,如果不是自己,说不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吧?
难道自己的存在,注定是让周围的人遭受不幸的吗?
不管是当初的父母,还是姐姐,自己越想要去为他们做些什么,似乎好像就越将他们往深渊里拖去。
爸爸妈妈已经没有了,姐姐也杳无音信,而自己的挚爱,又因为救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自己,真的有存在的必要了吗?
紫鸢颓坐在地面上,在皎洁的月光下,看着自己的双手。
白皙娇嫩的手上,似乎此时染上了洗不掉的班班血迹。
自己,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吧。
为什么要救我呢,我留下的话,只会引起更多不幸的吧。
紫鸢的手一点点逼近她瘦小脆弱的喉咙,感受着自己强劲有力的脉搏就在自己手边,薄弱的脖颈小心翼翼的拱卫着它。
呐,只要自己稍微一动动手,这一切悲哀的循环就能结束了吧。
就能这痛苦的循环给结束了吧。
对不起姐姐,是紫鸢不好,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但是我今天要食言了。
白泽,我来了,别让我找到你了,就算死了,我也要狠狠的教训你一顿,谁让你就这么背着我走了。
谁让你又自以为是了。
等等我,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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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的手指充满着必死的决心,一点点嵌进她天鹅一般精美的脖颈。
紫鸢红润小巧的脸蛋开始一点点变得煞白,而紧紧攥着自己脖颈的双手却丝毫不肯卸力。
砰。
她的身体无力的靠在墙边,原本紧握着自己喉咙的手此时也无力的垂在两旁,生的本能促使着她的肺大口的呼吸着,噗嗤噗嗤的喘着气。
林语站在她的面前,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自己回来的晚一点,事情会发生成什么样子,他实在是不敢去想。
“对不起紫鸢,刚刚下手重了点。”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伸出了手,将在地上的紫鸢一点点拉起。
被林语拉起的紫鸢一脸平静,只是眼眸中在无平时的俏皮灵动,只剩下一片死寂。
已经什么都没有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了。
“为什么,要阻止我。”
她死寂一般的眼神漫无目的的放在林语身上,让林语看的十分眼熟。
这种眼神,不就是和当初的自己一样嘛。
他苦笑一声,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打开了白泽房间的门,将紫鸢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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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白泽,还是和刚送进来的一样,除了一口气以外,毫无活着的痕迹。
紫鸢坐在他的床边,娇嫩的手轻轻握着白泽那有些冰冷的手,感受着他那微弱的,似乎下一个瞬间就会消散的脉搏,无声的抽泣着。
看着紫鸢的样子,林语悲从心来,无从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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