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符醒来的时候,连咳了两口血。
疼……无法言喻的疼。仿佛全身骨头都折了似的,尤其是肋骨部分。挣扎着刚准备起身,一动,身体突然晃悠得厉害。他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一条树藤拦腰倒挂着,悬在半空。
底下约有四五米深,好险,差点摔死。
可这是哪儿?
阴暗,沉闷。放眼望去全是树藤,盘根错节。粗的有大腿那么粗,嵌入墙壁之中把水泥面儿挤得破裂严重;细的也和胳膊差不多,纵横交错。乍看跟一条条无限长的大蟒蛇似的,十分渗人。
树藤又生出许许多多的根茎,直垂而下,有点像夏天村子里挂的门帘。
苍符小心翼翼翻了个身,然后抓着树藤慢慢跳下。激起一阵灰尘,呛得他又开始咳血了。
白衬衣一抹,便是大片大片的血斑。触目惊心。看来伤得不轻。
摸索着走了几步。仰望着先前跌下来的方向,墙壁光滑没有任何斜度及缓冲物,难怪会“一落千丈”至现在这种境地。
树藤层层叠叠,从轮廓清晰到逐渐延伸至无边深邃的黑暗中,隐匿了起来。他身上连个照明的东西都没有,根本目测不出到底有多高。而且还不止如此,他试着喊了几声“胖子”,声音都被四壁给荡了回来。上面的响动也传不下来,简直是个与世隔绝的“深渊”。
看来想要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只得另找出路。
苍符放眼打量着这约莫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石室,除了一条条树根树藤,不见树叶,没有蚊虫,有蛛丝但却不见蜘蛛。似乎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灵。他很不理解,“海神观底下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又是修建出来做什么的呢?”
这样的布局,说句开玩笑的话,仿佛就是为了等他有朝一日坠下来后从而困住他,防止他爬出去似的。
不知道胖子现在怎么样了?不行,得快些出去找他才是。
这里虽然离地面可能很远,但也并非伸手不见五指。适应了这种光线,昏暗中隐约也能看见一些东西,大概的轮廓。
“空间很大,有几条主要根枝,顶上那些藤条则都是它们的分枝。感觉整个就好像……埋在土里的树根与土地之间的那段缝隙。”
很奇怪,苍符不确定与这里对应的上方会是海神观的哪儿?以前不敢说,但如今这番萧瑟的局势,他从进观一路走来都没看见过几株活着的植物。然而从这么壮实的根部看来怎么说也得是棵几百年老树。五六个人都抱不过来的那种。
可……左思右想,他似乎都从没见过海神观的哪个地方种有这么大的树。
空灵的寂静,尽管他已经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还是回响清脆,以及一阵强劲而沉稳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苍符拍了拍胸膛,当做安慰自己那……应该不算太害怕,只不过有些着急出去的心脏。
找着找着,忽而被一丝涔涔的声音吸引住了。
“水声?”
……听真切了,真的是流水声。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
他不禁加快脚步,寻着响动走去。
“水泥墙面。前方已无路可走。但这阵响动的确是从里面传来的!”
苍符沉思了一会儿,开始动手仔细摸索着墙面,不多时,手指果真触碰到一条极细的缝,并且很长,方方正正似乎是门的轮廓。
他大喜,试着推了推,还真给推开了。但还没来得及高兴,眼前的这一幕也让他颇受震撼。
这难不成,整个老海神观的绿化都出自同一棵树吗?
如果说身后的那些树藤均有大腿那么粗壮,那身前这些则更是粗上两到三倍!更为茂盛,更杂乱,墙壁破损更严重。直往地下疯长,都快把整面墙壁顶了起来!看得出,后方的树藤乃是从这里延伸过去的。且也都是根部延伸物,没有一段是树干子。
苍符惊呆了。以这样的生长方式看来,几百年古树他似乎都估算少了,起码……起码得是千年以上!这可相当于老海神观这种百年古刹建观以来年岁的十几倍!
这就更离谱了。
他刚刚听到的水流便来自这间石室的左侧位置。暗河,走近一看,宽约两米,河岸上搭着的都是树根,有的已经伸到水里去了,以此来吸收养分。
水倒是活水,水质清澈见底,滋生不了什么虫子。苍符尝了一口,淡水,有股很重的土腥味。水温却是暖暖的,和温泉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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