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你怎么在这里？”李晓峰装束滑稽，额前帮着一根三彩绳子拧成的麻花绳，手上拎着一个瓦罐，卷着裤腿的脚上套着一双漏出棉絮的破棉鞋。
“你这是…什么打扮？”程明面上的震惊还未消去。
“你这又是什么表情啊，太恐怖了吧？”李晓峰摇摇晃晃地，话语间冒出浓重的酒味，鼻子凑上程明脸边嗅了两下，“什么怪味？你火烧屁股了吗？”
“啊？”程明直直地后退俩步，目光飘向了燃为灰烬的远方。
“咦？这么盯着火葬场干嘛啦！怪瘆人的！你不去喝酒吗？”李晓峰晃了两下，一阵风吹过，略微吹醒了点，看着风中摇曳的信封，眯上眼睛又凑上来，“哦呦，这不是城市学院的推荐信嘛！我说你怎么突然假清高起来了……”
“火葬场？”程明眼神闪烁，这可不正是火葬场吗？季教授……任杰……“任杰……你有看到吗？”
“那小子拿了钱就跑了，跟地沟里的老鼠一样狡猾，害别提了……啊你在找谁？那谁又欠你钱了？”李晓峰一脸鄙夷，又升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没什么，我有事先回家了，你注意安全，大冬天别醉死在外头了。”程明攥紧手中的推荐信，眼眶微湿，抿嘴温和地劝说。
走在回去的路上，风变得安静，仿佛害怕吹落程明眼眶中的泪水。
这次的牺牲者太多了。
十年前也是如此，当时的牺牲者只有程明的父亲，他是如何做到只牺牲了自己呢？
程明推开院子的篱笆木门，一院子的黑土，像是矿土的质感，踩上去有湿润的液体渗出来，空气中的铁锈味又加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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