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赶紧坐了下来,等到大家不再注意他们的时候,他转过头铁青着脸对着赵伟:“谁告诉你的?”
“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我是推理出来的。”赵伟赶紧解释:“我知道你非常喜欢看犯罪推理小说,然后想起上次家长会你父母没出席,是你爷爷来参加的,另外我发现大家在讨论自己父母的事情时,你从不发言,还有我发现你用的饭盒上面印着机械厂的标志,我就想起来3年前那件著名的机械厂凶杀案。为此上周末放学回家时,我还特意跟着你坐了同一趟公交车,我看到你在机械厂附近下的车。本来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看到你的反应,我就知道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周明沉默了一会,只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其他人。”
这件事情之后,周明和赵伟的交流慢慢多了起来,周明发现赵伟其实是个很有趣的人,知识广博也乐于助人,周明碰到了理科方面的难题就去请教赵伟,赵伟总是能从一些意想不到的角度去找到解法,慢慢地周明在理科方面的成绩也逐渐进入了年级前列。周明发现自己和赵伟的共同点还挺多,除了都喜欢看推理小说,他们也都喜欢绘画,此外两人还都热爱踢足球,对各国球星的技术数据也是了如指掌。除了爱好,两人的家境也有些类似,赵伟的父母离异,然后各自又组织了家庭,双方都不想管赵伟,所以赵伟和周明一样,也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赵伟的爷爷是教育局的退休领导,所以学校的老师也不敢太过于刁难赵伟。
周明发现有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也不是一件坏事,他可以把自己对凶杀案的推理分享给赵伟,然后和赵伟一起分析案情。周明还把赵伟邀请到家里,把自己保存的父母的血衣拿给他看。在听说作案工具是弹簧刀后,两人甚至还特意买了一把与凶案同款的弹簧刀来模拟案发现场。虽然最后他们也没找出什么新的破案线索,但是周明感觉到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在关心着自己,自己不再是孤单的了,这种感觉让他很受用,自从父母离世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周明刚刚返回学校宿舍,人还没有坐定,赵伟就拿着一张报纸跑过来,低声对他说到:“我找到破案的方法了,走,到外面去,我跟你细说。”
两人走到宿舍楼下,赵伟指着报纸上的一条新闻说:“你看,中国准备加入人类基因组测序计划。”
“基因组测序?“周明有点没反应过来:“这跟破案有什么关系?”
“人类基因组测序跟我们之前做的密码破译游戏一样,就是要破译人类的基因排序密码,每个人的基因排序密码都不一样,通过这个密码就可以反过来确定具体的人,而在有亲缘关系的人之间,他们的很大一部分排序密码是一样的。凶手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了一模一样的Y染色体,整个家族所有男性的Y染色体都是一样的,这样我们即使没有找到凶手本人,但只要找到了这个家族中任意一个男性,就可以定位到凶手。这种查找方法相较指纹比对高效的多,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指纹比对必须找到凶手本人,而基因比对只需要找到凶手家族的某个人就可以了。”赵伟越说越激动:“警方一定收集到了现场凶手的生物样本,用这个就可以找到凶手!周明,你应该去读法医专业,将来一定可以找到凶手的!”
周明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位于C市的那所全国知名大学的医学院,这所大学有中国最好的法医专业,毕业后他通过考试进入了C市公安局担任法医。在担任法医期间,周明获得了凶手的生物检材样本以及相关案件的卷宗副本。但是周明很快就发现体制内的法医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和资源为自己的父母破案,那个时代当地公安部门对于陈年积案也没有放太多精力。周明遂决定换一个途径,从凶手所在地查起,为此他考取了G省知名大学医学院的检验专业研究生,毕业后顺利进入了当地最大医院的检验科,开始了这项大海捞针的工作。
而赵伟则在高二时加入了竞赛班,之后进入了国家集训队,然后被保送清华大学,毕业后先是到美国留学,过了几年又回国创业,目前在Z市经营着一间不算小的人工智能生物科技公司。周明做检测用的试剂等相关耗材就是赵伟的公司为他特意定制的,周明全部的收入都拿去买耗材了,至今也没结婚买房,他自己就住在医院附近租来的一间单身公寓里。
周明决定接受赵伟的建议,先找到凶手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收到了赵伟发来的微信:黄东晓是家中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弟弟的名字是黄东革,1966年出生,未婚,案发时29岁,一直没有固定职业,最近几年都没有他的纳税和收入申报信息,应该已经退休。微信里还附上了黄东革的照片和在Z市的住址。
周明赶紧找主任请了假,随即打车前往黄东革的住地。
黄东革住在Z市西边老城区的一个旧式居民小区里,随着Z市的经济中心逐步向东迁移,西边的老城区已经日渐萧条,再加上疫情的影响,几十年前曾经是这座城市中心地带的老城区已经不见了往日的繁华,街边随处可见已经停业的商铺,不多的还在营业的小店也大多挂着“旺铺转让”的标牌。从街边拐上一条小路,再往前走没多远,就到了黄东革住的居民区,这里是附近的工厂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为职工修建的单元住宅楼,如今工厂早已拆迁,只剩下十几栋旧住宅楼还趴在这里,黄东革就住在小区最里面的那栋单元楼里。
整个居民区里看不到几个人,只有几个老人聚在一起闲聊。周明观察了一下,小区里很多房间门窗紧闭,阳台上也空空如也,估计至少一半的房子都没有人居住,从斑驳的墙体和坑坑洼洼的路面就可以看出,这个居民区已经到了废弃的边缘,只剩一些老住户还住在这里。周明走向最里面黄东革住的那栋单元楼,他住的101号房是1楼最边上的一户,紧挨着居民区的围墙,本来居民区里就没有几个人,到了这里更显荒凉。
现在是白天,从外面望进去虽然没法看清楚房间里面的状况,但还是可以判断出屋里现在并没有人在。单元楼楼梯口的防盗门紧闭着,周明没法进去,于是他又绕到房子的后面打量起来,房子后面是一间被几块木板完全封闭起来的阳台,阳台上开了一个小门供人出入,此时小门也紧闭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透过木板的间隙依稀可以看到阳台里晾着几件衣服,说明这间屋子还是有人居住的,只是现在暂时没人在家。周明围着房子转了两圈也没看出其他什么情况,只好在附近找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房间的主人回来。
快到中午12点时,周明看到有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提了一袋东西向这栋楼走过来,周明一眼就认出这个男子就是照片里的黄东革,周明尽量压制住自己想要扑上去的冲动,装作在看手机的样子,眼睛却悄悄地观察着来者。黄东革身高大概1米8左右,戴着一顶深褐色棒球帽,穿着一件灰色的套头衫,面无表情地从周明面前走过,手里提的塑胶袋上写着“如意酒家”四个大字,看来他刚在这家酒家喝完早茶,提着一些打包的食物准备回家,周明看着他打开101号房的房门走了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提着塑胶袋进了厨房,看来是在准备午餐。周明又盯了好一会儿,但是再没有其他人往这边走了,看起来黄东革似乎是独居的。
周明担心自己在这里坐太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起身离开,去附近找了一家餐厅吃午饭。
午饭后,周明又回到黄东革住处附近继续查探,此时黄东革房间的卧室窗帘已经拉上了,看来他正在睡午觉,周明于是找了一个离黄东革住处较远的石凳坐了下来,继续监视着他的房间。到了下午两点半左右,黄东革从屋里走了出来,依然是上午的那身打扮,他慢慢地踱步到了居民区中间的一块空地上。空地的中央有几棵大榕树,树下有十几个老人围成几桌正在下象棋或是打麻将,黄东革走到其中一桌棋局前停下脚步,找了个凳子坐下,静静地看着别人下棋,自己并不吭声,下棋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拨,他却一直坐在那里没有挪窝,看来整个下午他都准备坐在这里了。
周明决定做一件大胆的事情,他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黄东革家阳台的后门安装的不是防盗锁,而是老式的单锁舌门锁,周明在公安局工作的时候就知道,这种锁是很容易被撬开的,他决定趁着黄东革屋里没人,到他屋内搜查一下。周明悄悄走到黄东革家的阳台前,看看四下无人,把手里的银行卡插入锁舌处轻轻一拨,门开了。
这是一个两房一厅的旧户型,房间里没有几样家具,客厅的电视柜上摆着一台旧式电视机,电视机前是一张双人沙发,离沙发不远的进门处摆着一张饭桌,桌上的一个茶杯里装着一大杯还冒着热气的菊花茶。一间卧室里摆着一张单人床,另一间卧室里堆放着一些纸箱、尼龙绳、旧报纸等杂物。厨房里则扔着一大摞如意酒家的打包塑胶袋,看来黄东革是这里的常客。周明在房间里快速地搜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相册或是笔记本之类的东西,周明不敢久留,他小心地从茶杯上提取了几枚指纹和掌纹,又从黄东革的枕巾上取了几根头发就赶紧离开了房间。
周明赶回医院的时候,同事们已经在准备下班了。“老周,你怎么又回来了,大家都说你请假回老家相亲去了,这么快就相完亲了?”同事们跟他开着玩笑。
“哦,我今晚的机票,趁着还有时间回实验室再测几个数据。”
周明赶紧找了一台PCR检测仪,开始对黄东革的头发样本进行测试。不出所料,测试结果显示黄东革就是凶手本人。指纹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与凶案现场发现的其中一枚指纹相符。
周明再次拨通了赵伟的电话。跟他讲了一下今天的进展。
“看来你的鉴定结果很准确,黄东革就是凶手,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赵伟问道。
“我想继续跟踪他几天,看能不能找到另一个凶手。”
“我也是这么想。我已经订好了明天回国的机票,但是抵达国内后还要再隔离两周,你可以在这两周时间里继续跟踪黄东革,看能不能找到另一个凶手。两周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必须去报警,不过不在Z市报警,我们直接找C市公安报警,然后异地出警,跨省抓捕,到时候就算黄东革在Z市有关系,也帮不上他了。”赵伟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好的,就这么办。不过我现在这样近距离跟踪黄东革有点危险,我担心被他发现。”
“看来需要远程监控,我有个办法,等会我给你发一个木马程序,你找个机会把它植入到黄东革的手机里,到时候就可以远程监听和定位他,不用再近距离跟踪了。”
“嗯,植入木马的问题不大,我已经采集了他的指纹,我有办法打开他的手机。”一个计划浮上了周明的心头。
第二天一大早,周明就已经坐在如意酒家里等着黄东革的到来,他知道黄东革是这里的常客。没过多久,黄东革果然出现了,他找了个靠柜台的小桌坐下,把手机摆在桌面上,然后点了一壶茶和几样点心,接着掏出一张报纸自顾自地看起来。
没过多久,酒家就已经满座了,四处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大部分顾客都是附近的退休老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边吃边聊,不时发出一阵哄笑声,想来又是在回忆自己年轻时的威水史。不过周明旁边的一桌却坐的是几个年轻人,他们并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地刷着手机。
周明突然站起来朝这伙年轻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向黄东革的座位走了过去,似乎是要去他座位旁边的柜台结账。刚才还安静着的那几个年轻人突然爆发了争执,当周明刚走到黄东革座位旁边时,他们的争执升级了,其中一个年轻人把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顿时整个房间的人全都安静下来看着他们,黄东革也扭头望向那边。趁着这个机会,周明迅速拿起桌上黄东革的手机,用套上指纹膜的手指解锁了手机,接着立即将一个盘插进黄东革的手机里,然后他快速地在屏幕上点击了几下,完成后就拔掉盘将手机放回了桌面,整个过程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当黄东革把头转回来时,周明已经在柜台那里开始买单了。
这伙年轻人自然是周明请来的临时演员,这次计划实施得堪称完美,黄东革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已经被人植入了木马。当黄东革还在如意酒家继续喝着早茶的时候,周明已经坐在自己家里对黄东革的手机研究很久了。让周明没有料到的是,黄东革的手机和微信里既没有任何联系人,也没有任何通话记录,手机里除了微信和几个新闻类APP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这让周明大失所望。黄东革就像一个已经与世界脱钩的人,躲在城市的角落里苟延残喘,周明的直觉告诉他,想通过黄东革找到另一个凶手几无可能。
周明连续监控了黄东革好几天,发现他每天的活动轨迹都是一样的,早上去喝早茶,然后回家睡个午觉,下午看人下棋或是打牌,晚饭后看一会电视或是手机上的新闻,然后就上床睡觉。这些日子也没有任何人打他电话或是上门拜访他,他完全处于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
周明对这个发现有些沮丧,他拨通了还在隔离期的赵伟的电话。
“还是和昨天一样,这个家伙没有任何社交,跟个原始人一样。”周明向赵伟抱怨着。
“哈哈,那不是和你一样。”赵伟想开个玩笑舒缓一下周明的情绪:“看来我们要想点新办法才行。”
“是的,我也想过了。我想伪造一条新闻,就说25年前的C市凶案有了新线索,警方已经重启调查,然后把新闻推送到黄东革的手机上,他看到这条新闻后可能会联系他的同伙商量对策。”周明说出了自己的办法:“不知道你的那个木马程序能不能做这个事?”
“聪明!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不愧是能破译我密码的人,你这招叫打草惊蛇、聚而歼之。那个木马程序需要修改一下,让我想想。。。。”赵伟沉思了一会,接着说道:“我可以模拟新闻App的弹窗,把假消息推送给他。给我点时间,我修改一下木马程序,然后把新木马程序远程安装到他的手机上去。另外你要答应我,这段时间不管发现了什么,都不要单独行动,等我出来之后再一起行动。”
黄东革还是跟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坐在如意酒家里看着报纸,这个习惯他已经保持5年了,自从5年前生意失败后,他决定退休,搬到了父母留下的这间老屋来居住。刚开始时他还同亲戚朋友有些来往,后来看到警方用新技术手段连续破获多个陈年悬案的新闻后,他有点紧张起来,虽然他不太明白新闻里说的DNA检测、人脸识别的具体原理,但他还是决定彻底断绝与其他人的往来,不再抛头露面,只在自家附近活动,他这几年一直保持着茶馆、小区的两点一线的生活,他觉得这样应该就可以避开那张恢恢天网。
黄东革读完报纸之后,又拿起手机刷起了新闻,突然手机的通知栏弹出了一条突发新闻:记者近日从C市公安局获悉,C市警方自年初启动“云剑行动”以来,已经连续侦破多起命案积案,其中20年前的积案3宗、15年前的积案2宗、10年前的积案4宗。23年前的连环碎尸案、25年前的机械厂入室抢劫杀人案等群众关注的大案要案的侦破也取得重大进展。人命关天,命案侦破工作直接关系着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直接关系着人民群众对公安机关的信任感和满意度。命案不能侦破,凶手逍遥法外,直接影响公安机关的执法公信力,更加影响对犯罪分子的震慑力。。。。
接二连三地,几个新闻App都弹出了类似的新闻。黄东革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突然从心底的某处被释放出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就战胜了恐惧。这些年来,他从来不会被噩梦惊醒,甚至从来就没有梦到过受害者,至今连受害者的样貌都记不太清楚了。不像他的同伙李洪斌,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这个胆小鬼就跟丢了魂似的,他甚至跟黄东革说,自己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受害者的惨叫声。现在黄东革才知道,其实恐惧感从来就没有远离过他。
一想到这个同伙,黄东革心里就有点不安,如果他看到了这条新闻,知道公安机关的侦破工作有了重大进展,他会不会去自首?这家伙整天求神拜佛的,也许真的会去自首。想到这里,黄东革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他要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必须去警告李洪斌,不要忘了我黄东革手里握有的有利证据,如果你敢去自首,倒霉的只会是你自己。
黄东革决定立即驾车去找李洪斌,虽然两人已经十多年没有联系过了,但是黄东革知道李洪斌一定还住在那个老地方。
黄东革的车就停在小区的车库里,是一辆黑色奔驰SV,这是他多年前生意顺风顺水的时候买的,这辆豪车在这个平民车库里显得特别突兀。
黄东革驾车驶出城区上了高速,向北开了一个多小时才驶下高速拐上一条山路,沿着山路上又开了大半个小时,远远地就看到半山腰的一小片平地上出现了一座不大的寺庙,一道低矮的院墙围着几栋陈旧的建筑。汽车驶近之后可以看到山门牌坊上刻着“陆玖寺”三个金光大字,不过因为久未修缮的原因,大字上面的贴金已经明显有些斑驳。黄东革将车停在大门旁边,急匆匆地走了进去,这座寺庙跟他十几年前来访的时候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了一般。
黄东革穿过大殿,向左拐进一个小院,马上就被一个僧人拦住了去路:“对不起,这里是僧舍,不对游客开放。”
“我找李洪斌,哦。哦。。不对,是空净法师,麻烦通报一下,就说黄东革找他,有急事。”
“烦请在这里稍等,我去知会一下空净法师。”
僧人快步走进院子最里面的一间小屋,过了一会,一名干瘦的老僧跟着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老僧个子不高,形容枯犒,须发花白,穿着一身陈旧的灰布僧袍。
“洪斌,好多年没见了,你怎么老了这么多?”黄东革看到李洪斌现在的样子,颇为诧异。
“请随我来屋内一叙。”李洪斌将他迎进了自己的房间。
“洪斌,最近过的可好,看你头发都白了?”
“人生如梦幻泡影,一切皆空,无所谓好坏。”李洪斌面无表情地回复道。
“好,我也不说废话,我找你是跟C市的那件事有关。”黄东革压低了声音:“警方已经重启调查了,据说已经有了重大进展。”
“阿弥陀佛,一切皆有因果,也许到了报应的时候了。”说罢,李洪斌不再理他,闭上眼睛开始念起了佛经。
“你他妈的少给我装好人!”黄东革看到李洪斌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禁勃然大怒:“你可别忘了,C市那个案子你是主犯,我是从犯,这些情况你早就清清楚楚地写在纸上了,这张纸我可是一直好好地保管着的,那上面还按了你的手印。我警告你,别想着去自首减刑,你就算自首至少也是死缓,而你写的情况说明书可以证明我是从犯、没有杀人,再加上我哥是公安局长,我最多坐两年牢就出来了。”
“唉。。。当时要不是你对女事主起了淫心,也不会有后面的血光之灾,种下孽因,必有恶果。”李洪斌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黄东革:“也许自首真的是一个解脱的办法。”
“丢你老木!”黄东革不禁咆哮起来:“你要是敢自首,别怪老子六亲不认,老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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