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已经记不清那一年的那一天,是在哪个季节,没有飘雪,叶子没有凋落,风还算和煦,阳光并不刺眼。小学时代的秦天,小小的个子,成绩也和自己一样并不起眼,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让家人感到焦灼。或许大人们真的能看到所谓的起跑线的白灰,看到了秦天起跑时踉跄的样子。
秦天在自己的童年记忆里,对父亲的话语,和身影都十分模糊。秦天的父亲,常年在外出差,即便回到家,所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比起教育孩子,父亲更喜欢和母亲一起谈天说地,那时作为小孩子的秦天当然不能听懂,也就无从插话,和父亲的交流自然就少之又少。父亲绝对是一位好的丈夫,秦天在上学的时候总会有这样的感觉,可在自己成长的路上,父亲与自己共同出现的画面总是寥寥无几,所以当秦天每每看到父亲时,总是很客气,或者说只能很客气吧。
“我是我父亲的儿子,那我也会像他吧。”在憧憬爱情的年岁里,秦天总会冒出这样的想法,默默撑起一个家,关爱自己的爱人,不得不说非常的酷。要是能分出一些陪伴给秦天,或许他能少一些迷茫,不过教育学不是每个家庭的必需品,更多的人,只是在重复自己的经验,或许做一个孩子真的比做一个家长要简单太多。不过秦天并没有觉得做孩子很轻松。
秦天的母亲来自书香门第,秦天的外公对子女的要求很严格,所以母亲受到了非常良好的教育,只不过在母亲高中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进而高考落榜,已经成年的母亲选择面对这样的结果,开始了新的生活,外出打工,经历了很多波折。自从有了秦天,母亲就开始做起了家庭主妇,毕竟父亲也只能偶尔才能分担照顾还是孩子的秦天。所以自打记事起,秦天每天睁眼闭眼都是母亲的身影,直到上大学离开了家乡。
母亲对与读书有深深的执念,自己虽然没能再进入更高的学府。所以对秦天的要求就更加严苛。秦天到现在还能记得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母亲询问自己和另一个小朋友数学问题,对于迟迟回答不上来的秦天,那个画面,真的是可以算是疾风骤雨般的批评。别人家的孩子,秦天在童年里经常听到的名词,甚至比一些伟人还要高大,压在他的身上,挥之不去,哪怕到了现在,与母亲的通话里也经常出现。但是母亲对于秦天还是溺爱的,明明看到起跑线上踉跄的秦天,母亲没有用数学语文来扶住他,音乐,或许是时候开一扇门,让秦天走一走。
“孩子是会像自己的父母的”,秦天在长大后经常会看到这句话,所以秦天很难揣测天生五音不全的母亲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决心,让秦天往这条路上走的。
“同学们都有游戏机玩!我却没有,我想有一个自己的游戏机,可以吗?”秦天用稚嫩的语气,眼巴巴的望着正在做饭的母亲。学习方面从不提及,年幼的孩子总是在其他方面希望和同学们保持一致,尤其是玩乐。
母亲专心的盯着锅里的菜,用锅铲翻腾了两下,欲言又止。对于秦天这样的要求,她今天听了大概三次了,明明自己热衷于学习,为什么到了自己的儿子,反而越玩越野呢?在书店里看到的“哈佛女孩”“玩学习”里面的家庭,父母学习,孩子也会喜欢学习的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异呢?“真是随根……”母亲终于开口,“真是随了你爹那边,你看别的孩子学习,你为什么不说呢?”说罢,右手伸到下面关闭了炉灶,又抓过身,弯下腰打开放着各种碗筷的橱柜,从两堆盘子中间,挑了个中等的盘子拿了出来,抬起身来,“作业写了多少了?一上午了,写了多少个字啊”说罢,又转过身去,从锅里慢慢地把菜一下一下地盛到盘子里。
“语文作业就剩日记了!那个晚上再写,数学作业还差一篇,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下午要出去玩!”秦天稍微得意了一下,头仰得很高,又怕母亲发现写的不认真,赶紧转过身去,怕母亲看到自己露出心虚的表情。“我还是想要游戏机,任雨鸣都有,他学习好,还玩呢,我怎么就不能玩呢?”秦天居然还有些理直气壮。
“人家考试能考前三名,你能吗?你考前三名,电脑都给你搬回家里来。”母亲一步迈出厨房,将盛了菜的盘子放在餐桌上,“去把饭盛了去,吃饭了!”母亲习惯了秦天的迷之对比,小孩子总是觉得好孩子做的,什么都是应该被允许的,从来不会反思自己为什么就不被应允。“把筷子也给我拿来,两副筷子。”母亲坐在了餐桌前,背对着厨房,转过头来对秦天说。
秦天跑进厨房,熟练的打开电饭锅,从放着筷子笼里掏出稍微有些烫变形的饭勺,又从电饭锅底下的橱柜拿出两个碗,刚要盛饭。
“给我盛半碗。”母亲突然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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