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
阳光将昨夜的残雨蒸发,地表只剩下些许湿痕。
汽车的车轮碾破残存的水洼,最终稳稳的在一处烂尾楼面前停了下来。
“周先生不待在别墅里,待在这儿倒还是挺雅致啊。”刘远超下车迎道:“周先生昨日可杀过瘾了,不够的话还有我这项上人头可以给先生。”
从烂尾楼里走出的周不惑并未言语,他清楚记得这是李沐泽吹牛的时候最爱提道的地方——那个雨夜里狙杀食尾蛇公司的地方。
“走吧。”
周不惑已经将昨天的兜帽外套换了下来,一袭卡其色的风衣被风吹起,显得整个人都高挑了许多。
“居然还有些倒春寒。”
“修者的身体还害怕这点温差?”
周不惑并没有理会刘远超这个问题,而是从怀里的口袋中摸出了一个不锈钢酒壶,拧开盖子喝了起来。
“走吧。”一口酒喝完,周不惑如是说。
他自顾自的拉开了车门,一屁股坐在车后。刘远超亦是如此,只不过他们两个之间还保持着一个巨大的间隙。
“先生还在跟你联系吗?”
周不惑率先开口打破了车厢内的平静,只不过话题并不是关于战争而是何错。
“没有,准确来说他现在带着我弟弟去了个不知名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刘远超回答道,同时掌心处轻轻摩挲着一枚50克的金币。
车内,又再次陷入沉默。
金币被弹起,一面印着联邦总统的人头,另一面则印着象征希望的太阳花。
花与人头在车厢狭小的空间内翻滚,最终稳稳地落在了刘远超的手心里。
“周先生,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你猜这是人头还是花?”
“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刘少爷?”
周不惑将头转过一边,看向了出城去不断掠过窗外的风景。只是这次和上次相比,这车里的人都换了一番。
“我想你说错了,既然是游戏,那么自然是有赌注的。”
“你赢了,你可以问任何不关于我们核心机密的问题。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回答。”
“比如?”
“恶裁,刘氏家族变更史,以及你感兴趣的先驱者和悼念者又或者是狂徒组织等等。”
“确定?”
“确定。”
酒红色的墨镜被周不惑戴上,在墨镜的遮掩之下,命运线再度被张开重瞳的眼睛窥视。
“我选择,花。”
周不惑一双眼睛瞥在了刘远超手中的金币上,那朝上的图案赫然是朵太阳花。。
“你赢了,想问什么?”
刘远超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但周不惑却知道这只是一只笑面虎。
一旦他失了势,这只笑面虎还会露出本来的利爪与獠牙,将他撕毁的片体不存。
“恶裁,你们为什么要将学生变成恶裁,这已经违反了联邦法律中的反人类法了。”周不惑食指轻轻地敲击着车窗,随口问道:“我不是圣人,只是想知道你们是如何应付这些舆论的。”
“我们会在乎法律吗?”刘彦超感觉到一丝好笑:“我们都是踩着这群愚民的尸骨上位的,有的人生来就是被奴役,现在只是给他们换了个人设罢了。”
“现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相当于是被奴役的牲口。只是有些人身上的绳子看得见,有些人都看不见罢了。”
刘远用AI手套鼓起掌,金属碰撞产生的沉闷而却又清脆的声音传得很远,随后这辆车的车屁股后被一群群恶裁远远的跟随。
“既然要彻底封住他们的嘴,那就要让这群人彻底变得愚蠢。”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应该变成理所当然,而不是在法律之下束手束脚,被一群贱民所制裁。”
“或许你觉得我现在是个疯子。但,周少爷——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本就格格不入,何必去奉承讨好于它。”
“我们只需要制定法律,何须置于法律之下?”
“我们要做的就是掌握权力,将这个世界变成我喜欢的模样,这就足够了。”
“那么现在,周少爷,咱们继续吧!”
“人头?花?”
金币继续翻转,而这次周不惑直接选择闭上了眼睛,纯粹依靠运气来取胜。
“我选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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