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李庆国没带零钱,加之之前一次吃没零钱没给钱,因而这次硬塞给张婶十块钱后便迅速跑了。他慢慢悠在路上吃着油炸的菜角,没有最喜欢肉馅的了,只剩下两个包白菜的,走路上没多久,左手已经被烟纸硬壳渗了油。走之前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小区门,今儿没看到门口卖烟的蔡叔。
李庆国一边往前走,一边直接用嘴舔了两口左手掌心,尽管穿的少,但还是怕滴在衣服上,舔干净了走的步伐也轻盈了,还一边时不时看着街边乱停靠车辆的车牌号,心里偷偷骂着这些车主,脸上却依然很享受地吃着东西,走了几步,又看到了那辆白色桑塔纳,停药店前快两个月了。如今,县城里的车越来越多,几年前刚搬来这边时,李庆国一直觉得起兴路是县里最宽的马路,比以前自己面馆所在的夏江路还宽,但如今这里三天两头,都要堵那么一次车,前面又有个学校,后面如果再来一辆公交车垫底按几声喇叭,这样小区门口公路转角的位置几乎就要被堵死。即便如此,木已成舟,如今不再开面馆的他,日常能不骑车,就不骑车,这个天只有大中午敢出门。
由于离家最近的“怀仁大药房”的张老板张医生张谨为家里出了事儿,这几日回了老家,说是他爸张少怀快不行了。张谨为和李庆国是老乡,而且都住望平村相隔不远。李庆国住李家湾盘溪,而张谨为住李家湾东口,挨着望平小学,快要到望平村月亮的位置。俩人小时候一起读过三年小学,四年级时张谨为就来了北山县城读书,后面彼此联系就不多了,直到几年前张谨为的大哥张谨仁车祸去世,不久张谨为就从北山市里回来开了这家药店。药店距离离李庆国小区很近,两人见过几次面后,才又熟悉了起来。李庆国经常找张买家里人需要的药,照顾了张不少生意。张谨为也经常在回老家时看望李庆国的奶奶和母亲鲁文秀,顺便给老人们量量血压等。张谨为的父亲张少怀在李家湾开着唯一的一家药店,那药店之前是整个望平村唯一的一家药店,直到前几年才又多了两家,但只卖药,不看病。
李庆国走了大概五分钟,已经走到了北安路上,终于到了第二家药店,“刘师傅大药堂”。这店在聚尚实验小学的斜对面,六十多平米的药店这会儿就一个人。这人是刘老板的侄子刘铭,李庆国之前见过,刘老板提到过几次。
刘铭今年刚读完大三,学医的,这是它大伯的店,趁着放暑假,来这里实习,昨天才过来这边帮忙,这会儿正弯腰拖着地上洒着的茶水。
“小刘,你叔不在?我要两盒那个,高血压人吃的。”李庆国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左上方玻璃柜台里的药。
“稍等一下,马上。”说完,刘铭把拖把放一旁,去厕所洗了个手。
“叔,你要什么药。你怎么知道我姓刘。”
“就拿两瓶血压药。你上高中时我就见过你。你可能忘了!”
“额。”刘铭什么也没做,傻傻地看着李庆国。
“你叔的店之前不在这里,在夏江路那边,之前你叔的店和我的面馆挨着不远。对了,你这里有卫生纸吗?给我一张!”说完李庆国把沾着油的左右手手心翻给小刘看了看,脸上还挂着笑容。
“叔,你确定要这个,不同的人要吃对应的药,降血压的药有很多类型。你要不等几分钟,我大伯马上来了!”刘铭说完,转身弯腰从身后的玻璃柜里抽了两张纸递给了李。
“这我知道的。没事儿,家里老人一直吃这个药。你别担心!之前找你叔买过两次。”李庆国一边擦手一边说道。
刘铭听完转身就把药拿了两盒过来,并直接在收银机器前扫了扫,
“一共390。我们这里刷不了医保。”
“没事儿我知道。”
说完李庆国下意识地准备用左手掏钱包,但突然停下来,看着小刘说道,
“你这里可以微信、支付宝付款不。我钱可能没带够。”
借助买药收钱这个机会,李庆国临时想顺便考察考察下市场,无意顺口问了问。以往他来这里买药时,这里一直收的是现金。之前在明尚科技参会时,李庆国听分享嘉宾说了,只要是收现金的地方,都是未来移动支付将要消灭掉的“敌人”。但他刚一说完,就继续掏着钱包准备付现金。
“额,你说手机支付,稍等一下!”
李庆国刚摸到钱包,听到后愣住了一下,只见刘铭从收银机器下面的玻璃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牌子,一面绿色一面蓝色,
“叔你扫这里就行了。”
李庆国看到刘铭拿出的牌子后,瞬间懵了,直接拿起来前后反复看着,原本想借机为以后签下这家店打基础,没想这里居然都可以扫码付款。这些时日,对于移动支付行业相关的一些常识,李庆国已经了解不少,眼前这个牌子一看就知道这是常规的转账码,和专业的扫码付款还是有很大区别。刘铭给的这个收款码,其实就是转账码,是个人对个人的转账,钱直接转到其他个人账户上的,不是对公付款,不能用花呗,不能用信用卡。
即便如此,李庆国做梦没想到,这家距离广场中心这么远的药店居然也有了转账码,心里莫名一下子慌了起来,于是他把钱包放了回去,继续故作淡定地说道,
“你们这里挺先进的,还能手机付款。多久开始的!”
“我大伯不怎么会,我给他提的建议,我外面读书的地方,有不少店都用这个了。这种申请下就能领到,方便的很。叔你有店也可以弄一个,不要钱的。”说完刘铭右手抬起摸了摸眼镜框,然后双手放在玻璃柜上,继续看着李庆国。
李庆国看着刘铭干净的脸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中如同刚烧红的刀,一下子被放到畔江里,不管之前温度再高,水怎么都沸腾不起来。两人对视着。
刘铭始终认真地看着李庆国,
“叔?叔?怎么了?”
“额,这样。我知道了,我现在没开店了。”
刘铭继续认真地说道,
“没开店,自己也能申请一个玩玩儿试试,也可以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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