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狩气乐了,他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姓贺的,在你眼里,本官看起来很像个傻子吗?”
贺严收敛了笑容,冷冷道:“卑职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韩狩冷哼一声:“本官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士子,这市情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二十钱一斤,本官要十万斤生铁。”
贺严摇摇头:“绝无可能。”
韩狩道:“十五钱。”
贺严嗤笑一声:“大人在跟卑职玩笑吗?”
韩狩道:“十钱。”
贺严转身便走:“大人是在浪费卑职的时间,卑职告退。”
太史慈一个箭步赶上前去,拔出佩剑拦在了贺严面前。
贺严看了看太史慈一眼,又回过头看了看韩狩,哈哈大笑起来:“卑职的铁务官乃是朝廷任命,人虽然在东莱郡,但是跟你东莱郡守没有丝毫统属关系。你若动我,那就是谋反。卑职这就要走,倒要看你是否够胆量杀我!”
说完拨开挡在他面前的剑刃,大踏步往外就走。
太史慈抬头去看韩狩,韩狩毫不犹豫给了他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太史慈再不犹豫,手中佩剑翻转,“噗”的一声从贺严身上透胸而过。
贺严口吐血沫,颤抖着慢慢转过身来,满眼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你……你敢杀我?”
韩狩冲他歉然一笑,扭头对董昭道:“董主簿,这铁务官不请自来,喝醉了酒还拔剑起舞,结果迷迷糊糊中反手刺死了自己,这可如何是好?”
董昭嘴角抽搐了几下,回道:“这铁务官污了大人的佩剑,应罚钱十万,以儆效尤。”
“你们……好……卑鄙!”贺严一头栽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韩狩皱起了眉头:“董主簿,这给侯爷的密信应该如何写呢?”
董昭毫不犹豫地回道:“铁务官不识抬举,坏了侯爷反间大计,死不足惜。新任铁务官就任之前,请大人勉为其难,代为管理铜铁收税诸事。”
韩狩笑道:“为朝廷分忧,本官虽九死而无悔。董主簿,给都尉刘英下令,让他派辖下左军司马派一千军士暂时接管东莱郡诸多矿山收税之事。”
贾诩抬起眼皮,慢悠悠加了一句:“前铁务官任职期间,多有贪墨不法之事,于其家中搜出生铁熟铜数万斤,w.knshu.具体数目尚需统计。这是他的罪孽,与朝廷的辩折中需交代清楚,否则新铁务官来办理交接,还以为是我们东莱郡府手脚不干净。”
韩狩眼前一亮,贾诩真是知己啊,把自己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这铁务官专门负责监督采矿事宜,新开采的矿石化为生铁熟铜,自然不会费事来回运输,应该大部分储藏在矿山之中。铁务官负责帮豪强地主们牵线卖矿,宅地所在定然也囤积了不少的生铁熟铜,以备不时只需。
想到这里,韩狩郑重其事道:“郡丞所言有理,不过据本官查知,前铁务官贪墨盗卖的生铁熟铜何止万斤,起码要几十万斤……”
“咳、咳……”董昭使劲咳嗽了几声,打断了这对吃相难看的师徒的自说自话,“卑职这就起草文书和辩折,前铁务官贪墨盗卖的生铁熟铜共两万斤。”
韩狩勃然大怒:“董昭,你确定是两万斤?”
董昭无奈地低下头去:“大人,东莱郡全郡的铜铁矿石都被世家豪族霸占,铁务官只是傀儡而已。区区两万斤,世家豪族看在大人面子上,息事宁人就当孝敬了。可大人若是一意孤行,执意要将铁务官宅邸中的生铁熟铜全部据为己有,必定要惹得世家豪族反弹,还会惹来青州刺史巡察,终究是件麻烦事。”
韩狩有些悻悻然,不过转眼就高兴起来。白得了两万斤生铁熟铜,替他省了近百万钱,怎么可能不高兴?”
太史慈第一次见识到政治的黑暗,心道暗道:“来钱最快的,原来是无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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