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拉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沉默着,“我…已经杀死了你很多战友了吧,”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了口。
这次换成我沉默不语,面对基拉的回答让我不知如何应对,“对不起…,明明你一直对我们网开一面,但我却…,”倏然间一双看似柔弱的臂膀用力地将我环住,“…对不起,”基拉的声音里有些颤抖,而我只是无声地让他这么搂着。
基拉的怀抱就像他的人一样总能给我一种温暖安心的感觉,但此时我却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他怀里的温度,“请你放手,”开口的声音异常冷漠,我第一次拒绝了基拉的怀抱。
无法逃避的就是自我,而无法挽回的就是过去,我还没有大度到能够接受基拉对我军造成的伤亡。如果说以前葬身于基拉之手的只是些我压根不认识的绿衣,那么经过沙漠一役,回想起巴尔特菲路德队的那些战友,尽管我和他们的交情并不深厚,但前一秒还在我面前谈笑风生的同胞下一刻就变成了强袭的枪下亡魂,这样的事情不是说释怀就能释怀的。尤其是巴尔特菲路德和爱莎两人以及米歇尔,纵然巴尔特菲路德能侥幸逃脱,那下一次呢?只要我们还处于现在各自的位置,下一次交手时会怎样谁也说不清楚。
“……”,基拉怔了一下,但他还是很快地松开了手,“…对不起,”清冷的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现在到底该把你当成什么才好呢?”站起身来,我直视着基拉的双眸。我们间的距离正随着各自不同的立场渐渐拉开,“我们之间…还能存在爱吗?”如巴尔特菲路德和基拉那般结识自己的敌人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像阿斯兰那样和自己的敌人是挚友就是糟糕透顶,那么我感觉自己面对的简直堪称灭顶之灾。或许这是因为我的目光过于狭隘,但我想至少在目前的状况下我无法看透这个问题。
我没有期待过基拉会给出什么答案,而事实也就在这么发展,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在既定的事实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惨白无力。
月光凄冷地照着大地,雨后的夜风中充满刺骨的凉意,无声的悲哀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我们都…回不去了,都回不到从前了…,”悲凉的情感自骨髓蔓延至全身,心仿佛被锁链一圈一圈地紧紧缠住,即使单机突入大气时的呼吸都未曾像如今这般艰难。现实在我们间的竖起了一面无法打破的无形墙,站在两侧的我们纵使还能相互理解、体谅彼此,却已失去了相拥相伴的权利。
这样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无法控制自己的航向。其实我完全没有理由怪罪基拉的行为破坏了我们的感情,我早就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对基拉的指责更像是在迁怒,当初我接受这段感情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基拉是无辜的,他只是被迫着在战斗,甚至可能是那次私自放走我这个俘虏的行为才导致他留在了大天使号上。是我自以为是,自己为能面对基拉在被逼无奈下对战友造成的伤害。
“抱歉,”想到这里我又不由得向基拉道了歉,“但是我…,”我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才过了十五岁的生日,虽说之前已活了二十多年,U.ukansh但和平时代的日子和战争年代真的有着太大的区别,“如果我杀了你的朋友的话…,你会怎么做?”我再度提出了这个我始终无法找出答案的问题。
“我不知道…,”基拉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情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我杀了你的朋友的话,那你还会或者说你觉得在那样的情况下你还能够爱我吗?”我继续吐露着心中压抑已久的郁结,“现在的我们还有向对方说爱的资格吗?”
“对不起…,”突如其来的巨大拉力让我在惊讶之余猛地失去了重心,“对不起妮可儿,真的对不起…,”激动的声音里染着浓重的哭腔,仿佛溺水的人突然间抓住了一根浮木,基拉用尽全力地抱住了我。
“这不是你的错,只不过…,”这次我没有挣脱,任由他抱着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我们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呢…,”我从未对前途感到如此迷惘,我不由地希望能有位大神来为我指点迷津,只是人生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就算有人在一旁提供建议,最终做出选择的还是自己。
一夜无眠,电波通讯在第二天的凌晨恢复了,发现通讯恢复我立刻和阿斯兰他们取得了联系,然后在天色未亮之际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山洞,坐进了迅雷准备离开。没有和基拉道别是因为完全无从开口,我觉得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是我最好的选择。启动迅雷向卡潘塔利亚基地移动,通过摄像头我看到有一个身影正站在沙滩上默默地注视着我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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