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好圣约换上事先准备好的与此地着装风格相同的便服,我徒步向卡鲁纳罕进发。结果我还没踏进卡鲁纳罕的居住区,便在外围山区撞见五名地球联合士兵围着一名当地少女不知在做什么。女孩有一头蓬松粗硬的褐发,在脑后扎成一束,身上穿的衣服活像是被砂子打磨过似的,一双浓眉为她清秀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刚强的气质。悄无声息地朝他们靠近,我躲在了离他们最近的掩体后面静静地观察局势的发展。
“你T/M/D找死,不知道这里是军事禁区吗?!”
“和她啰嗦什么,看她鬼鬼祟祟的也不像好人,直接带回去审审不就行了。”
“对啊,话说兄弟们都‘饿’了好几个月了,虽然这丫头片子分量不足,但总比没有‘吃’的强啊。”
“你们几个!”被围着的少女也听出了联合士兵言语中的恶意,不由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
接下来的情节没有任何意外,啪的一声,少女清秀的面容上多出了一个掌印。
“死丫头还敢顶嘴?”
正当那名出手打人的士兵打算再度出手过过瘾时,他的同伴们却惊愕地看着他直直地倒了下去,后脑勺上,正中脑门的弹孔清晰可见。
下一刻,当他们还没有弄清楚是哪里来的袭击时,地上又多出了另四具温热的尸体。
“你没事吧,”收起消音枪,我缓缓地从巨大的岩石背后走出。
干燥的山风渐渐将鲜血的腥味散播开去,对于在刚刚那一瞬我能够如此镇静地扣下扳机短短几秒间就夺走了五人的生命,我感到了一丝畏惧。鲜血的腥味刺激着我的神经,曾几何时我还是个略有些血晕的少女,但如今我竟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夺走他人生命的决定。当然他们是敌人,他们正威胁着一名当地平民——我任务的帮助对象的人生安全,他们穿上身上的这身军装时就该有被对手消灭的觉悟,想要保护自己和那名少女斩草除根地灭口是最佳选择,我能找出千百条理由为自己的这一行为提供客观合理的解释。然而无论怎样解释,有一点却是我无法否认的事实,我变了,变得对血腥免疫了,变得不再敬畏生命——尽管同时我绝对谈不上喜欢杀人。
自然,我身上发生的所有改变都可以归结于由于身份的变化和阅历的增加,是在潜移默化中必然出现的改变,就像我清楚自己不可能再回到曾经的生活,这种变化对我的影响是深远的。今天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干掉一群身着敌方军装的军人,明天我就可能可以毫无怜悯地对对自己不利的平民痛下杀手,再接下去我不是没有可能会变得与那些现在我所无法接受更无法认可的人一样,只要对自己不利的,无论是什么一律下手排除。
“……我没事,请问你是扎夫特派来的协助员吗?”少女上下打量了我好一阵子才警惕地开口询问,神色中充满了防备的意味。
诶?什么扎夫特派来的协助员,我明明是粉红教主派遣过来的传教士啊,少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繁杂思绪,我不由心中一怔,什么时候我又和扎夫特扯上关系了?
“那个…,您是妮蒂娅·大和小姐吧,”见我没有回答,少女继续小心翼翼地问到。我想她正怀疑着我的身份,然而目睹了刚才我消灭同为她的敌人时所展现出的超凡战技,使她即使心存疑虑也不可能敢对我做出什么攻击举动。
“啊,呃…是的,”尽管妮蒂娅·大和更像是真正的自我,但说实话我对这个假名是真心不习惯。且不说平时生活中基拉肯定是依然喊我妮可儿这个名字,单单那个使我胃疼的姓氏,就足以让我抗拒这个名字——虽然早在一年多年我就坐实了这个名字。
“妮蒂娅小姐你好,我叫科尼尔,您能来到这里帮助我们实在是感激不尽,”话说这演的是哪一出啊。好吧,这个名叫科尼尔的少女是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问题不在这里哇。
正当我思忖着到底是顺着科尼尔的话装傻卖乖,还是直言不讳地提出自己的疑问,却见她朝着地上尚有余温的尸体狠狠地踹了几脚,“驻扎在这里的地球军实在是太可恶了,不仅抢夺我们的财物、逼迫我们做苦工,还以虐待我们为乐,完全不顾我们的死活。”从科尼尔的语气里我感受到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请暂时再忍耐一下,扎夫特的其他将士和我都会尽全力帮助你们尽快恢复以往安宁的生活,”地球军这是在造什么孽,几乎全是自然人的卡鲁纳罕居民竟会向扎夫特提出援救请求驱赶地球军,这未免也太不得人心了。
另外拉克丝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敢请我啥时候回到扎夫特了?扎夫特派遣的协助员这到底算是个什么身份?有什么话跟我说明白哇,这是要坑死我不偿命啊。
虽然我是慷慨激昂地说出了这样的话语,但显然我的心中依旧对这件事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科尼尔竟就这样更为莫名其妙地相信了我就是前来帮助他们的人。我既没有出示任何证件,反应又这么迟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敢相信我的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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