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儿桑?!”当看到我全身湿漉漉地走上岸时,真露出的神色活像是见到了面目狰狞的海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在他身后,静静地坐在岩石上克莉丝却是一脸好奇地看向我这个突然从海中冒出的人影。她的脚踝上系着一条蓝色的手巾,深紫色的眼眸中透射出的是天真无邪的目光。
“说来救你的信麽?”我狡黠地对真笑了笑,“能借一步说话吗?”说完,我朝向克莉丝温柔地笑了笑。
克莉丝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朝她笑,单纯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迷惑,但随即她不知感觉到了什么,竟对我回以了一个天真的笑容。
“诶?当然,”真看出了我对他所救下的这个女孩拥有别样的感情,但不清楚其中缘由的他显然对我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女孩扯上关系疑惑不解。
我们往左走了一段距离,停在了一处恰好探过岩石就能看到克莉丝的地方。然后,我简单地将克莉丝的情况告诉了真,“所以我必须救她,”在真面前,我从未用如此决绝的语气说过话。
克莉丝的境遇听得真一愣一愣的,“她竟然是…!”真没想到三番四次同自己作战的敌方机师中竟有个如此柔弱的女孩,“LOGOS那群家伙!”鲜红的瞳孔中,愤怒的火焰在跳跃,真压低声音发出的怒吼如同被激怒猛兽的嘶鸣。
“但是,如果将目前的局面完全说成是LOGOS的错也不对哦,”关于克莉丝的事情,本来就已经想着要保护克莉丝的真,在听完我的叙述后,自然毫不犹豫地认同了我的计划。“在第二次雅金·杜维战中,有人这样对我说过,‘——自以为正义!不懂却只会逃避!不听也不过问——最后就是这个下场!再也不可能阻止了!’,LOGOS肯定不是善类,不过人类会走到这一步也不完全是他们的责任,”而在听完我的叙述后,真立马将矛头指向LOGOS的行为,使我明白狐狸议长对他的煽动已经开始。
实际上,凭心而论,对于狐狸议长将仇恨转嫁到LOGOS身上而后一举铲灭的做法我个人认为是项非常不错的谋划。有了相同的敌人后,人类会变得异常团结。而在此过程中,狐狸议长又能最大幅度地提升自己和PLANT的形象,打击受LOGOS操控的各国政府的威信,为PLANT争取一个尽可能良好的发展环境。
但是,毕竟现在的我是一名“尽职”的种子神教教徒,宣扬本教教义是我的一项不容退却的职责,“错的不是我是世界,想当初在尤尼乌斯七受到核攻击,我的母亲在上面无辜遇害时我也觉得一切都是地球联合至少全是蓝波斯菊的错。直到我听到了这句质问,当一切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前,我们在做什么?”
“——但如果不是他们事先挑起的话…!”
“那么被仇恨蒙蔽双眼,举起屠刀的我们,就真的无辜吗?”面对真激动的反驳,我只是淡淡一笑,“不管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保护,在我们举起枪的一刻,我们就成为了新的悲剧的制造者。就算那些没有举起枪踏上战场的人,在政/府、在周围人的鼓动下,又有几个能擦亮双眼,认清其中的错误,并为纠正这份错误尽自己的一份力?谁都不喜欢承认错误,包括我也一样。一旦承认了错误就等于承认自己是罪恶的,谁都不想成为邪恶的杀神,战争的‘罪魁祸首’什么的永远只是人们为开脱自己的罪责而寻找的借口,实际上每个人都是‘罪魁祸首’的一部分。”
“但是真,”看到真在我的“诱拐”下渐渐变得迷惘的神色,我又话锋一转,“照目前的情况,推翻LOGOS的确能使这个世界变得更为和谐。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那份罪,并能拥有承认与担负这份罪责的勇气,”走到真跟前,抬手揉了揉他那头硬质的黑发,我温和地笑了,“不要因为我刚才的那些话动摇你追求和平的决心哟,我说这些只是想要你在听到那些很有诱惑力的话语时多问自己一句真的是这样吗?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所以对于同一件事情会有不同的认知,就像我现在说的这些也仅是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认为正确的东西,在别人眼中,我说的这些或许就会被看成是荒谬、害人的谎言。”
“我明白了,”真沉默了一会儿,看起来像是在思考或者下定什么决心,“我会努力的。”
“那么就拜托你了,扎夫特的王牌。”
“妮可儿桑!”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还有正事要办呢,”挑逗这只黑发红眸的小猫咪就是有趣,而且还不带任何风险。
回到克莉丝坐着的地方,看来我们离开了这么久使她有点不安,“对不起,把你一个人留在了这里,现在我们回家好不好?”我边说边向克莉丝伸出了一只手。
“回家?”克莉丝犹豫不决地看着我,仿佛不能理解我话语中所包含的意思。
“对,回家。在那里史黛拉会被好好保护起来,不用再去战斗,更不会死,”我说得既缓慢又轻柔。
“家?保护?不会死?史黛拉到了那里就…不会死?”当听到“不会死”的词句后,克莉丝的眼眸中立刻浮现出温暖幸福的光芒,她完全没有怀疑我这个陌生人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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