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如今荣国和尚柔国开战,胜券如何。”
“夫乃一名书生,只兴教人识字,沉迷学问,不闻其他,治国方略更是一窍不通。”
“老师,学生自三岁受业于师,博师厚爱,晓百书,知百姓,识千文。今年十二有余,父再三催促,将不得已休学至此,从父事商。师之厚恩,学生来日再造,今特来与老师说辞。”
“哦!也好,四海之内鲲鹏在,一朝展翅搏云天。夫是教不动你了,去展手一搏吧。”
“老师,学生鼎遵师诲,不忘游学于他方。”
“念及你我师徒,你可知夫姓名?”
“学生终生不忘。”
“不不不,你要把它忘了,忘了你见过我。记住你不认识我,你没有见过我。”
“为何?”
“嗯!!!”
“学生多语,谨记。”贾济财从书舍里出来,回头望了望涂壁瓦顶,心中杂草丛生,还是坐上马车里去了。
“为父我一大早来接你,来的匆忙,也没备些薄礼,见你智学于此处多年,心中难免愧疚。”
“父亲,我心有疑惑?”
“关于那老头。”
“我想不明白。”
“早些年我在西海贩盐,路过胶林,见一人满身是血的躺在路上,昏迷不醒。还好当时有你空君叔在,妙手回春,救回他一条命。后来我把他带回辽阳养伤,在他醒后问他什么,他啥也不说。和他饮酒几天后,也没从他的语气里探出他是哪国人,脾气古怪的很。不过他若经商的话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几乎每个国家缺什么,有什么样的市场他都知道,所以我才把你放到他这里学习。”
“我还是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只是现在你还小。”
“父亲,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
“先去莴国,那里今年丰收;再去尚柔,那里连年干旱,如今又遇上战乱,缺米粮。更何况你空君叔也是尚柔国的人,有些许年没见到他了。”
树木高大,林深草密,道路狭窄崎岖,车马颠簸,天色愈沉。风乍起,林间有人头蹿动。
“吁~”马夫及时逼停了马车。
数十个人拿着刀:有刀片缺口的,有刀面发锈的,有菜刀,有镰刀,有杀猪刀,有木棍,有锄头,还有几把明晃晃的大砍刀。领头的双手拿着杀猪刀,未曾蒙面,身边站着几个彪头大汉分别扛着大砍刀,其余的扯了块麻布掩盖半边脸:有只露出眼睛的,也有露出鼻尖的,还有的布脸上的蒙布掉了于是用手遮挡住脸然后蹲下身去捡来重新蒙上的,歪斜扭胯的站在后面。
“贾大财主,我们又见面了,这次又要去哪儿?”领头的朝马车里喊道。
贾富贵一听这声音,知道准没好事,但惊慌已减了大半,气不打一处来,于是跳出马车。
“朱三,你要干什么?”望着后头的一群乌合之众,“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地界,这是荨国,你们这是在找死知道吗。”
“贾富贵,你知道我们守了多久了吗?你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少人三天没吃过一口粮食了吗?”
“这是五百皋饸,够你们换来的粮食吃半月,走吧,我现车上所剩钱财无几了。”
“贾大财主难得出手这么阔错,我就先收下了。”朱三伸手接过盒子,”不过我们不要你的钱。”
“你这犊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粮食,我们要粮食。”
“我车上没那么多粮食,别不知好歹。给我拿着钱滚,就当我可怜你们。”
“我知道,但是个人急着想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免得动干戈不好。”
“我现在谁也不见,别拦我,若打起来你们这群人怕不够死。”
“我也知道,你的这七个护卫包括马夫都很厉害,但是令公子现在车上吧。若打起来,我们有五十多人,刀棍无眼,伤及无辜可不好。”
“算你狠,我倒是想见见你所说的这个人,带路。”
“请令公子下车骑马吧,前路坎坷,树林茂密,不适合通车。”
“带路。”
又昏倒下一个,胛骨突出,面黄肌瘦,嘴唇发白,两眼无光。
“扶起来,就快到了,到了就有粮食吃了。”队伍里有人说到。
“从前日午后走到今日午后,还有多远,朱三,到底还有多远。”贾富贵拖着偌大的身躯不耐烦的问道。
“前方蕉岭。”
“我要歇会儿。”贾富贵然后吩咐身边人道,“把马背上的米煮了,分给大家吃。”
“上面吩咐了,不能取你身上的丝毫粮食,违令者死。”
“令!”贾富贵心里一惊,看来这不是一群普通的饥民,“你们不是要我粮食吗,怎么现在不要了还是不敢了?”
“贾大财主玩笑了,上面自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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