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他们便看到有一群人聚在九天玄女雕像所在的广场上,似乎正在争执着什么。只是远远感应他们的气氛,便能感觉到他们激动的心情。
隔得远远地,他们就已经听到一些只言片语,联系起来似乎是想要申诉什么似的。“一定要找掌门主持公正!”“我琼华的规矩一定不能被破坏掉!”
“咦?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们怎么吵得这么凶啊?!”韩菱纱奇怪道。
“上去问问。”慕容紫英神色严肃——自他记事以来,琼华中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刚刚敛去剑光,不远处的人群外面便有一个小女孩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正是多次与韩菱纱他们擦肩而过、却并未相识的璇玑:“师叔!不好了、不好了!”事关她最敬仰的师叔,她完全压抑不住心中的忧郁、慌张。
慕容紫英正准备询问缘由,却不防被另一个急促、尖刻的声音打断:“紫英师叔!你终于回来了!”
“明靖,你们怎么了?”慕容紫英沉声问道。
其他人也都很激动,还不等明靖回答,就七嘴八舌地怒斥起来。妖界将近——代表着绝大的危机正在来临,这些弟子的心境都不太很稳定,偶然间得知一条不好的消息,就已经群情激奋,难以自制。
他们一句接一句,几乎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时间。“师叔,你还不知道吗?!这韩菱纱在入门前是个偷东西的贼!有人已经认出她来了!”“师叔,我们琼华派收徒甚严,怎能允许这种身份的人混在其中!”“没错,刚才怀安师兄已去禀报掌门,请掌门将这个女贼逐出门墙!”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没有说错。一时间,慕容紫英、韩菱纱、柳梦璃和问惑都有些愣神,没有反驳。
慕容紫英面色铁青,显然非常不悦——他不想有人这样说他的好友,却又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辈能以歪理驳斥,故此心中实在纠结。更何况,他对真实情况也并不太了解。
柳梦璃担忧地望向韩菱纱:“菱纱,别在乎他们说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韩菱纱,刚刚得知村中族人有救,便也暂时没有在乎这些一脸焦虑的琼华弟子的斥责、没有嘴硬争执什么“偷”和“大盗”的关系。何况,若不是为了了解清楚云天河父母的信息、帮助天河的大哥——玄霄,她怕是会退出琼华了。因此见得柳梦璃看来,就摆摆手示意不要担心:“别担心,我没事。”
她‘顺便’看到了站在梦璃旁边的问惑,心中不忿地嘀咕了句:“弦霖这家伙……‘徒孙’都被这样骂了都不出手教训一下……算定了我现在心情好吧?!”正嘀咕着,她对正向她点头的问惑做了个鬼脸。
“这个菱纱……”问惑心中失笑——许是了解了族人短寿的根源、将要解决族人的问题,韩菱纱要比他想象中乐观许多。再加上她也已经知道同伴们对她的看法,便不太在乎他人的胡乱批评了。
看到她毫不在意的样子,明靖神色阴冷地猜测道:“现在逐下山去说不定都为时已晚!谁知道本派有没有丢过什么——”他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阵亮光闪过:一把雪白的长剑已然指在他眼前。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看看!”云天河手持长剑,高声怒喝!
明靖:“你、你疯啦!竟对同门兵刃相向!”
“我管你是不是同门!不许有人这样说菱纱,谁再说一句,我就要他好看!”
见他亮出兵器,旁边的弟子也压抑不住躁动的心,纷纷呵斥起来:“岂有此理——”
“都给我退开!”慕容紫英喝道。
但是正激动的弟子们却不想就这样停下。他们正欲反驳,突然一种厚重、博大、威压如天的气势悍然压下——瞬间便让他们动弹不得。伴随着这股气势的,是一道同样非常威严的宣告:“聚众吵闹,成何体统?给我安静!”
远处,一个身着更加简约的琼华剑云袍的中年人似慢实快地走来——琼华弟子们只是看着他,便觉得心中压力沉重。他们集体失声。
“是灵憬啊。”问惑知识来人,心中叹道,“醉花荫中的长老们已经知晓我们归来,这是派人过来探看吧。”
他这边心中嘀咕,另一边传来一句轻微的话:“怀朔师兄你看,那是灵憬师伯唉,好威风……”“……璇玑,别闹。”
“大师兄。”慕容紫英行礼。
灵憬点了点头,也没有接话:“你们还聚在这里干什么?此地有要事,还不赶紧离去!”气势威压之下,弟子们只得不甘地散去了。
若是慕容紫英这么与他们说话,他们还敢顶撞几句——毕竟慕容紫英并不年长,修为与他们也不是天差地别。但是灵憬不仅年长许多,修为也早入神境——几可与掌门比肩——更是声威极重。他们却是不太敢抗议。
他们离去了,璇玑却拉着怀朔不想离开,对着着灵憬俏皮地吐下舌头,做个鬼脸。
但是灵憬也只是扫过他们一眼,并没有再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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