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乐年间,三月的春风拂过江南,但这阵暖意并没有让李慕白放松神经。
江西婺源,在一座不知名的山里,在一片不知名的林中。李慕白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老人的腰间玉佩。
这老人正是收养李慕白并抚养长大之人,武林中六圣之一的盗圣李寒空,人称摘星子,因为年纪已过六旬,江湖上常称摘星老人。
春风吹过二人之间,也吹过这片林子,吹得林间沙沙作响。飘浮的落叶四处飞舞,却很巧合地没有掉落在两个人的身上。若是有习武之人在附近,不难发现两人身上都附着了一层淡淡的罡气。
今天是李慕白二十岁的生日,他等这一天已经是望穿秋水了。
李慕白自小就听摘星老人说起江湖上的故事,那些快意恩仇,那些风花雪月,这让李慕白从小向往不已。
“师父,江湖那么有趣,你为什么要隐退江湖啊?”
摘星老人总是笑而不答。
“师父,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也去江湖上闯荡一番。”
“等你弱冠之年,二十岁那天,能拿到我腰间的玉佩,你就可以下山行走江湖了。”摘星老人答道。
为了这一天,李慕白自小练武就十分遵循师父的教导,也十分刻苦。自五岁开始习武,到如今十五个春秋。摘星盗圣的三大绝学:轻功游龙步、外功摘星手、内功龟息术。李慕白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摘星老人李寒空看着李慕白长大,平日里的点点滴滴都在他眼里。他也自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江山代有才人出。只凭技巧,李慕白未必会输自己。而今天这场较量,更像是一场弱冠的成年仪式,也像一个交接仪式。
将江湖交付给年轻人的仪式。
但李寒空并不打算放水,他可是旧的一代六圣,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李寒空也想试试自己的传人,能不能真正的接过自己的衣钵。
突然,李慕白动起来了。李寒空知道,自己回忆过往的短暂时间,让自己的注意力稍微涣散了一下。这让李慕白找到了破绽。
李寒空的眼睛追踪锁定着李慕白。可李慕白很快,比这阵风还快,比年轻时候的自己还快!李寒空也快步向前,两人原本相隔十几米,只是一个身影交错,短短的一刹那之间,又隔开了数米!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李寒空欣慰地笑着,他知道自己的传人已经完完全全胜过了自己。
李慕白更是喜上眉梢,他回过身望向李寒空,道:“师父,我是不是可以下山行走江湖了!”
李寒空点点头,道:“你随时可以走了。但你走之前,我要告诉你三件事情,切记。”
李慕白道:“师父请讲。”
李寒空道:“第一,你的轻功在当世是一流高手,但论杀人技,摘星手只能算准一流。遇到真正的高手,你就不要恋战,只管跑就行。活着的人才会在江湖上有故事。”
李慕白道:“弟子谨记。”
李寒空道:“第二,你手中的摘星玉佩,是盗圣的身份象征,不要轻易示人。如果有一天你失手了,尤其是落在了什么六扇门或锦衣卫的手里时,你就说这玉佩是你捡的,这游龙步、摘星手、龟息决也是一同捡的秘笈,自己学着练的。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我的传人。”
李慕白愣了一下,还是道:“弟子记住了。”
李寒空继续道:“第三,偷者,盗物为上,盗心为下。盗了物品可以还回去,盗了心就没办法还了。行走江湖,你也莫要就被人偷了心去。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不是圣了。”
李慕白笑道:“那师父你二十年前就隐退,难不成早就被人偷了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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