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月缥岭山脉,清晨。
光牧两国大军沿月缥岭山脉布下营寨,光国在东,牧国在西,两军对垒,泾渭分明。
光国中军大帐内,十数名将领正分案而坐,享用朝食。
只见坐于主位之人身材高大,鬓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端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此正是光国主帅独孤燕回,光武帝义父,虽已年近七旬,面容却丝毫未见老态。
主位两侧,左首位坐着一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黑面将军,正抱着羊腿不停啃着,是为军中副将凌小孝。右首位坐着一人面白无须、身材短小,许是畏寒,正挨着火炉取暖,是为宫里派来的监军赵得助。
独孤燕回看着帐中将领大快朵颐,摸着鬓须默然不语。
忽然帐外传来急报:“牧国统领翟蔡领军出阵,正在前军寨外挑衅搦战。”
“他奶奶的,”副将凌小孝丢下手中的羊腿,“这厮莫不是没吃早饭,让军队饿着肚子来送死?”
“那翟蔡什么来头?”
“听闻其不过二十余岁,上月方才被牧王征辟为将……”
“那牧王怕不是病急乱投医……”
听闻军情,帐中诸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哼!可笑那牧国无人,竟派一无名之辈为将。”独孤燕回抚须冷笑,“传令击鼓,诸将随我出阵,会会那翟小儿。”
“大帅且慢,”副将凌小孝迈步出列,拱手说道,“杀那小儿何须大帅亲自出马,且让某家出阵,必将其生擒至帐内。”
“杀鸡焉用牛刀,凌将军请安座。末将于涉,可斩翟蔡。”帐中末尾走出一员披甲战将,单膝跪地道。
凌小孝闻言,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于涉一眼。
“好,且令你出战。”独孤燕回望向于涉。
于涉得令大喜,并未理睬凌小孝,直接转身走出大帐。
独孤燕回闭目抚须,端是惬意。
帐中众人继续朵颐,好不热闹。
……
少顷,帐外突声喧哗。
帐内众人皆望向帐外,等待消息。
唯有独孤燕回神色不变,闭目抚须道:“勿躁,必小儿辈破大贼矣。”
话音未落,斥候走入帐中告道:“于涉将军出寨与翟蔡交手,翟蔡只出一剑,于将军尸骨无存。”
独孤燕回猛地睁开双眼,面颊微微抽动。
“竖子欺人太甚!”凌小孝拍响桌案,屁股微动后又停下,并未再次出言请战。
监军赵得助自进帐起一直一言不发,看到此刻独孤燕回欲言又止的神情,一双狭长小眼不自觉地转了起来。
他虽名为监军,实为摆设。毕竟独孤燕回是皇帝义父,位高权重,岂是他一宫中太监所能辖制。当下若能出言替其解围,既能获其好感,又能立取战功,岂不美哉。
赵得助不再犹豫,清了清嗓子,尖声道:“元帅勿扰,吾此次监军,陛下特派禁军上将潘峰相随,令其出战,必能胜之。”
说罢,坐在赵得助身侧的潘峰起身拱手示意,并未言语。
独孤燕回看到面前的潘峰身长九尺,英武不凡,当下面露喜色。
“好,有潘将军出战,定能建功,速去速回。”
潘峰点头领命,快步离去。
独孤燕回再次闭目凝神,帐中却没了之前的热闹,众将皆端坐案前,不再言语。
……
不多时,帐外再声喧哗。
帐内众人皆伸长脖子,急切望向帐外。
独孤燕回闭着的眼睛微微转动,似乎心神也失去了平静。
“报……潘峰将军与翟蔡交手不过三合,当场神魂俱灭。”
“嘶!”
帐中诸人大惊失色,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独孤燕回睁开双眼,一掌拍碎面前的桌案,怒道:“竖子安敢欺我大光无人!”
“谁愿出战斩杀此獠?”他面色铁青地环视帐中,“我必上请陛下,官升三级,赏妄闻币万枚,赐爵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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