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一片白色。
世界的轮廓,能看到的一切,都是纯粹的白所构成。
周围似乎有很多人,聚集着、交谈着。
这……是哪?
前方好像是一个大厅。看不清面孔的人们一波又一波地,缓缓进入又退出。
气氛很沉重。
“你不进去吗?”
有个声音突然问。
“我?我进去干嘛?”
“拜祭。”
“哦,原来是有人死了。”
“你为什么不进去?”
“我为什么要进去?”
“因为她给了你身体,和自由。”
“给我身体和自由?——哦,原来我自由了。”
好像有点高兴。
“我自由了,就可以去找回家的办法,去找姐姐了啊!”
想到这里,不由更高兴了。
高兴得笑出声来。
然后,梦醒了。
……
原来眼前不是白色,是一片漆黑。
这是住过一宿的苍崎橙子公司的客房。
……原来自己不应该笑,而应该哭才对。
秦川没有抑制还正在上扬的嘴角。
……原来我是这样想的。
原来她是这样的……无足轻重。
轻到她死了,我却不知道。
轻到她死了,我却因此而笑。
“哈!——”
眼眶开始发热,有什么想要涌出。
但是——
“哭毛啊?假不假?”
依旧笑着,秦川嘲讽地对自己开口。
轻轻把眼镜闭上,小心翼翼。因为稍不注意,也许就会有眼泪溢出。
“……真是,肮脏啊。”
又是一句感慨,然后睁开眼。
无聊的波折汹涌而过,凉薄的主旋律顷刻回归。闭眼到睁眼的短短数秒过后,秦川已经确信,自己以后再怎么去努力酝酿,也不可能为那个女孩流一滴眼泪了。
“让人心寒的本质呢……哎,姐对我只是包容爱护,却从不把我作为选择,就是这个原因吧。”
收起笑容,秦川起身下床。
自从醒来,秦川总有种空落落的不适感。但他明白那才是正常。心里还被另一个人塞得满满的,那才不正常。
不过自己的感觉不一定准确,所以还是得去找专家看看——说不定专家都已经出过手把问题解决了。
升起一丝希望,秦川离开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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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苍崎橙子却既没有呆在工房里研究她的人偶,也没有回卧室睡觉,只是懒懒地靠在大厅沙发上看电视。然后她看到了默默走出来的面无表情的秦川。
“哦?醒了啊。”
“嗯。”
“这一觉睡得够长呢,两天两夜哦。”
“哦。”
“想问藤乃的情况?”
“是。”
“很遗憾,我无能为力。”
“……她,已经死了?”
“非传统意义上来说,她死得非常透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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