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已至,万象初新,本来热闹的日子,夜里却是万分的寂静。
残留已久积雪裹住了世间之物,光秃树枝上传来鸟的稀散叫声,此时的霞琦山的深处,一所道观匿于其中,木门的两侧贴上了红纸墨迹,上写道:乱世难得几分静,还盼年年得旧春。而门口昏黄吊灯孤独的守着夜,显得格外突兀。
眺望天下,兵戈戎马,残城折戟,流民失所,如此对比之下,此地倒也是一处人间福地。
而在山脚下,两道人影正在慢慢地朝山上爬去,两组脚印一大一小,身影一高一低,大的脚印每迈出一步,脚下的雪就被落上三两滴水,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坑。
“彦儿,握紧娘的手,咱们快到了。”很是温柔的一道女声在这段路上响起。
女人左手拉着一个稚嫩的拳头,是个小男孩的手。
男孩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母亲的手愈发的冰凉,在这漆黑的夜里,他隐约能看到女人脸上显现着痛苦。
他应了一声,点了点头,便继续跟随着母亲的步伐,他不知道将要去何方。
他没有问过,白日里见到母亲很是着急的样子,匆忙给他换上了平日里从来没有穿过的劣质粗布做的衣服,上面还有两个补丁,便一路来到此处。
入夜渐深,月光洒在积雪上,使前方的路好走了不少,约摸一个时辰后,娘俩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木门,上面一个门匾写有‘涟宁观’三字,两侧正是那幅对联。
女人停下,双手搓了搓男孩的脸,男孩清楚的看到自己母亲手背上多出了几道显眼的血痕,这一路上已经凝固了。
“娘,血……”
男孩盯着自己母亲,看到的是一张苍白的脸。
女人闻言后,只是扬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安慰面前的男孩,告诉他自己并无大碍。
女人转身走到门口前,敲了一下门,很快又接连敲了两下。
观内一间屋子里,一位已有些老态的男人,两鬓已经发白,坐在案前,看着手中的书,而两侧则是两位十多岁的少年,皆是素蓝衣衫打扮。
“师傅,外面有人敲门。”左侧的少年起身拱手道。
男人则是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地说了句:“听到了,淮儿你看看去。”
这名少年抱拳微微颔首,便起身离开屋子。
右侧的少年好奇地望向外边,男人这时又开口道:“澄儿,又分心了。”
少年连忙道:“师傅教训的是。”
另处,名为淮儿的少年来到了门口,抬起门闩,开门便看到女人站在门前,少年有些摸不着头脑。
道观近年来无人来过,这新春之际,半夜一个女人来此,究为何事。
“女施主,您找谁?”
“江玄纶。”
少年更是懵圈了,刚想问何事之时,女人直接给了他一枚玉符,让他交给自己师傅江玄纶,他自然知晓。
少年快步回到屋内,向自己师傅讲述了过程,当江玄纶听到玉符后,不禁淡淡皱了皱眉。
在当他看到玉符之后,便放下书站起,一个瞬身,便消失在了屋内。
两名少年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向稳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师傅怎么看到一枚玉符一改了常态,便也急忙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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