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北门在相持对峙,东门却相对平静,城楼上只有几个守城的军卒打着火把,全神贯注地警戒城门外官道上十几名堵住城门的契丹骑兵。
谁也没有看到城里的刘子陵几人急速冲向城楼下无人看守的漆黑门洞。
刘子陵一行在门洞里把城门从里打开,城外的契丹骑兵见城门洞开,刘子陵等人现身,知道大事已成,便齐齐弯弓往城楼上射箭,掩护着刘子陵等人从城门口急速冲出。
几拨箭雨过后,等守城的军士从城垛口探出头来查看敌情时,却只见到刘子陵等人已经会合城门口那十几名契丹骑兵,上马呼啸而去。
由于事先计划周详,侦查周密,并设计成功调离巡夜的军卒,整个劫持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没有发生预料中的杀伐。
在悄无声息中,刘子陵等人兵不血刃地就把李静慧劫出云州城。
北门,当田宛再次登上城楼时,契丹骑兵已经出乎意料地停止纷扰怪叫,策马缓缓隐入漆黑的夜色中,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
“静和公主被契丹骑兵的内应从云州驿馆劫走了。”
这消息从驿馆传出,就像一道晴空霹雳,震得袁孝跟田宛两人有些发懵:竟然中了人家明显的调虎离山计。
原来契丹人的目的不是攻城,而是劫走静和公主。
和番路上丢失出降公主,这是闻所未闻的塌天大事。
这个大罪足以要掉袁孝、田宛、李琅三人脖子上那个吃饭的家伙。
原先互相看着不顺眼的三人顿时变成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顾不得恨谁,谁也顾不得鄙视谁了。
因为当务之急是戳力同心,速速追回被劫持的静和公主。
三人商定由袁孝和田宛留守云州,U.unsh.c并从牛皮关召回契丹使团两百人的护兵骑队保护契丹求亲使团,李琅则率松漠营出击追敌。
云州的军械府库被打开了,大批兵甲仗器,盾牌箭矢被按照李琅的要求迅速送至松漠营中。
西面的松漠营大营,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空。
声声沉闷的呜呜号角,响彻天际,随即地面起了些许轻微震动,松漠营整装列队,连夜拔营而起。
肆虐的马蹄卷动着路上的尘土,红色的旗旌在黑夜中扬起,三千铁骑滚滚向北。
大军循着刘子陵等人故意留下的痕迹,一夜疾驰,绕过白登山西麓,到天明之时,已经进抵了连绵起伏的长城。
大唐崇尚进攻,并不是一味防守,被动挨打,所以历来不太热衷修葺长城。长城多有破旧,很多地方已成断壁残垣,烽火台压根就没有用作烽火的柴薪。
长城不能阻挡北来的狼骑,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长城隘口,云州的录事参军事和几个衙役,十几个守隘口的戊卒被捆绑起来,丢在了隘口旁的戊堡中,他们看到大军到来,慌忙禀报:
“将军,契丹人约有一百多骑,因见大军迫近,便扔下我等,窜往北边的草原去了。”
……
长城以外,芳草萋萋,草绿天阔,大雨过后,甚至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李琅熟悉的青草气息。
晨光下,李琅望着一望无垠、翠色千里的茫茫草原,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禁不住又想起了随着契丹求亲使团走出草原的那一刻,似乎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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