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一旦失去平衡倒地,将马背上的骑士甩下,地上的其他铁蒺藜就会刺入战马和骑士的身躯,不但造成兵马伤亡,还成为人为障碍,阻挡了后面骑兵的冲击。
弧阵中的唐军早就料到会有这混乱的一幕,排排弓手趁机从阵中暴射出一阵阵的漫天箭雨。外围的“彭排”手则专心抵挡突厥掩护冲击的羽箭。
突厥冲击骑队中不断有人中箭惨嚎,鲜血四溅,战马与尸体交相叠加。
夺命利箭“飕飕”破空,震天的惨叫夹杂着箭镞切入肌肉的声声闷响。
刺鼻的血雾弥漫空中,经久不散。
突厥人掩护骑兵队冲击而射击的成片羽箭狠狠扎进弧阵外立起的彭排上,发出像破鼓般的沉闷撞击声。
声音密集且恐怖,仿佛利矢就要破盾而入。
偶尔有箭枝顺着彭排缝隙射中后面的唐军兵士,引发一声惨叫。
弧阵里,松漠营校尉王志高和他手下的那团唐军军士听到头顶上梭梭掠过的箭声,看到突厥骑兵挺着张张狰狞的面孔,怪叫着扬刀疾驰而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李琅有严苛军令在先:临阵逃脱,全团皆斩。
王志高相信,“一次性砍掉两百颗人头”这事李琅是干得出来的。
王志高一直认为:出身高门大阀,从小熟读诗书的公子少爷为官,更能懂得宽宥属下,并能听取属下的建议;
而那些出身寒族,从小困苦的寒门子弟一旦掌权,长期压抑的情绪就会爆发,往往对属下十分残暴,且喜欢独断专行。
很不幸,他的上官李琅就属于后一种。
就好像在护送静和公主前往云州的路途,李琅不说明任何原因,就蛮横地规定一天只许行进六十里,松漠营必须严格执行,违令者斩首。
甚至连中使袁孝派人来询问缘由,李琅居然也能做到恍若未见。
所以,王志高虽然害怕苍狼一样的突厥骑兵,但还是不敢撤阵上马逃跑。
在这里是战死,回去是被砍头死。
反正都是一个死,那还不如战死在这里,至少战死沙场能让自己,极自己的家人得到荣耀。
想到这里,王志高收敛恐惧,一面命人处理伤兵,一面吼叫着喝令军士成排地拼命射击前冲的突厥骑兵。
唐时,军队每人随弓配备三条弓弦和30支羽箭,以及一个装箭的胡碌。
箭也有三种:射甲箭、生仳箭、长垛箭。箭杆多用竹制或木制;箭头为精铁;箭羽一般是雁鹅羽或角鹰,使箭在空气中飞行时保持稳定。
唐军对弓箭手要求的是射程远和火力密度强,而对精确度要求却并不高,不需要弓手百步穿杨,头顶射雕,跑马射铜钱眼。
而是利用弓箭手使用强弓羽箭,成排成列地进行大规模齐射,用密集的箭雨杀敌。
弧阵里面的唐军势如追风,目如流电,满开弓,紧放箭,成排轮放的箭雨密不透风,没有丝毫间歇。
突厥骑兵片刻功夫就伤亡一百多人,而唐军箭雨的密度不减,显然在高处地势和彭排的掩护下,唐军并没出现多大的伤亡。
……
阿波达干双目尽赤,恨不得将唐军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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