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被对手击败却是迟早的事情。
唐军中军血红的皂旗挥动。
“进……”
唐军见令旗挥动,顿时全军暴喝。一列列骑兵挽弓搭箭,催动着战马,耸动着身躯,井然有序地朝突厥骑兵步步推进,如层层翻滚逼近的巨浪。
一支军队简单的整齐推进容易,但要形成那种排山倒海的森然气势,却需要很深的战争底蕴。
大唐、大食无疑是具备这种战争底蕴的国家,而四出劫掠,军纪相对散漫的突厥骑兵却训练不出这种完美的阵型。
只有身处庞大军阵的核心,才能体会到那种阵列推进的壮阔和铿锵。
也只有坚阵对面的敌人,才能深切地感受到那种无形的,逐渐加强的层次压迫感。
死亡逼近的气息。
鹘陇匐白眉和他帐下将士现在就被这种气息笼罩,无不凛然。
唐军转眼之间已经进至突厥骑兵的两百步以内。
“特勤,唐军阵前没有陷阱,看来是末将多虑了。”
最先向鹘陇匐白眉提出保守建议的那名设将面带愧色道,同时挽回性地再次建议,“不能任由唐军步步进逼、率先发箭,令我军丧失杀敌先机。”
鹘陇匐白眉点点头,热血再度流转全身,眼中闪出极度兴奋的狠辣:
“勇士们,弓箭准备。”
突厥骑兵纷纷弯弓搭箭,只待唐军迫近弓箭射程,全军陡然齐射,用漫天箭雨撕裂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射完几拨箭雨后,再扬刀对唐军进行反冲锋,后发制人。
一百五十百步,眼看唐军即将就要进入弓箭覆盖范围。
唐军中军皂旗却在此时再次挥动。
“散……”
唐军再次齐声暴喝。唐军变阵,中军突然向两侧快速闪开,露出军阵中间的一片空地。
突厥骑兵这才注意到,唐军军阵竟然是中空的:
在军阵中央,数百多头健牛被数百名阿波达干部落的青壮俘虏驱赶着,往前行进。
一捆捆的灌木干柴被捆扎在几百头健牛的牛背上,每头健牛的头角上都牢牢地扎上一把把虏获的突厥弯刀,刀尖向上,寒芒闪闪。
动物油脂的味道弥漫在整群健牛中间。
“放……”
掩护健牛的唐军两翼军阵有十数人用突厥话大声命令赶牛的青壮俘虏。
大唐帝国大度豁达,自信包容。盛唐时期,包括一万户突厥人在内,长安城中的胡人有近十万之多。擅长经商的粟特人主宰着西市的贸易;龟兹的舞女在酒肆最受欢迎;于阗人以绘画而赫赫有名;原来的高昌国,今日之高昌郡的乐人经常被皇室选中,前往宫廷演奏。
不仅如此,很多胡人直接进入帝国军队。边军自不必说,京师骁卫、武卫、威卫,甚至连大明宫中执勤的金吾卫里就有不少胡人,松漠营中也有一些会突厥话的胡人。
几百名突厥俘虏闻令,立即朝着牛屁股上连连重重挥鞭驱驭牛群。然后俘虏们齐齐侧向闪开,并匆匆向后退却。
健牛受到猛烈抽击,臀部剧痛,立即撒开四蹄,本能地朝着前方的突厥骑兵冲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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