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号角声中,突厥骑兵后方里许,左右两翼各冒出一支数百人的唐骑。
但他们并没有立即展开进攻,而是张弓以待,钳制突厥后军的后退道路。
众多健牛在冲天烈火,以及唐军和突厥骑兵双方雨点般的交织箭矢下逐渐力竭倒毙,侥幸未死的健牛奋力抖落脊背上已经烧散的干柴,向草原四散奔逃。
牛群为唐军立下了大功,它们使得突厥骑兵在尚未同唐军真正接战时就全军崩溃,它们最大程度地降低了唐军伤亡。
同时,它们也用被迫的牺牲为唐军拉响了进攻的序幕。
“呜……呜……”
突厥骑兵前方和两翼跟进追击的唐军阵中也响起了与突厥骑兵后方两翼伏兵相呼应的号角声。
“列阵……车悬骑阵。”
伴随着声声雄浑的号鸣,唐军中军红色战旗如波浪般应号翻卷,唐军两翼骑兵停止追射溃散的突厥骑兵,迅速由两侧又向中间收缩起来。
唐军诸团校尉和下属旅帅、队正、火长们纷纷喝令所部军卒重新列阵。
车悬骑阵。
这是李琅短时间内在松漠营训练的唯一一种进攻阵法,委实别无他阵可用。
……
经过火牛突阵和唐军追击骑射后,突厥骑兵损兵折将,伤亡过半,而唐军除了数十名军卒被突厥箭矢射中以外,并无伤筋动骨的损失。
唐军收缩列阵并没有给突厥人缓过气来。
兵败如山倒,突厥余下的一千多骑兵纵然浑身没有损伤,但也是疲惫不堪,阵型混乱,原来壮怀激烈的复仇斗志已被惨痛的伤亡消磨得所剩无几。
苍狼变成了落水狗。
当前的战场态势已经彻底改变:
在突厥一千余残兵败将的前方,是唐军两千铁骑组成的车悬骑阵,后方,左右两翼各有数百唐骑压阵阻敌散逃。这又是一场围歼战。
两军还未肉搏接战,但胜负已分。
这样的大好局面,让唐军健儿俱都亢奋起来,士气高涨。
痛打落水狗,自然是人人争先恐后,唐军骑阵里缓缓升起了如林的马槊。
“咚咚咚……”
唐军战鼓声急促地敲响。
两千铁骑海啸一般向残存的突厥骑兵席卷而去。
……
难以想象的巨大伤亡令鹘陇匐白眉双目尽赤,他战刀指天,如嗜血头狼一样疯狂嚎叫,妄图整队再战:
“大突厥的勇士们,不要退缩,扬起你们的战刀,砍掉唐军的狗头。”
桀骜不驯的突厥骑兵眼见被唐军前后围堵,无路可逃的末日感反而激起了他们残存的斗志。
突厥骑兵竭力从慌乱中清醒过来,气急败坏地狂叫着挥刀迎敌。
困兽犹斗。
在惊天动地喊杀声中,唐军和突厥骑兵冲撞、绞杀在一起。
刀槊相格的叮当声,战马的嘶鸣声,双方士兵生死相搏的呐喊声,弯刀砍穿甲胄,马槊切进人体那令人作呕的闷响声……此起彼伏。
战斗过程是一边倒的,战斗结果是战前就可以预见的。
这是一场跟歼灭阿波达干所部骑兵类同的战斗,甚至还要轻松。
因为这次的对手比阿波达干部骑兵更加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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