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闪,快点闪开。”
春明门大街,崇仁坊外,马蹄隆隆,一队十余人的骑士嚷嚷着喝避车马行人,拥簇一位年逾五旬的紫袍将军从东面的兴庆宫奔来。
紫袍将军浓眉紧蹙,面沉如水,眼神却有如鹰一般凌厉逼人,正是龙武大将军陈玄礼。
陈玄礼驰至启夏门和春明门的十字交叉路口,勒住坐骑,凝注着近身的左将军呼延豹和另一名亲信陈离达分别下令道:
“呼延将军,你赶回大营筹办比试事宜,要抓紧。”
“陈副尉,你速去京兆府找王少尹,全城张贴布告。”
“谨遵大将军令。”
两将领命后,在十字路口分开,陈离达直行向西驰向光德坊,呼延豹转行向北驰往西内玄武门外的龙武军大营。
陈玄礼扭头,看着随行的侄儿陈沧,锐利的目光变得柔和,温言道:
“沧儿,你不用陪叔父去豳国公府探望牛相了,早点回去准备后天的比试吧。”
“是,叔父。”陈沧声音沉郁。
陈沧是松漠营阵亡主将陈清的二弟,奚人使团救回了中使袁孝,同时也送回了他长兄陈清身首分离的尸骨。
“此番募兵比试相当于一次武举,届时圣驾会亲临观摩。沧儿,叔父也不瞒你,龙武军松漠营三千将士罹难蒙羞,陛下对叔父举荐清儿担任主将已生悔意。这次摒弃举荐,便是想征募强兵悍将,甚至公开选拔几位像李琅那样能给陛下带来惊喜的将领。在御前表现出色,将对你以后大有裨益。”
陈玄礼拍了拍陈沧的肩膀,目送陈沧离去后,拨转马头,带着余下的骑士疾行驰进崇仁坊,直奔左相牛仙客府第。
……
李琅策马行抵崇仁坊豳国公府,请门房通传牛相小儿子牛延。说起来,牛延曾帮过他的大忙,他却从未登门道谢。
牛仙客有三个儿子,俱为正妻张氏所生。大郎牛得表已年近五十,二郎牛得权也是四十许人,俱都就职于工部虞部司,负责工部织造这一块。
三郎牛延生得最晚,今年二十四,门荫出仕后如今已官居右威卫长史。
“李兄,想不到竟然是你,你最近到哪去了?”
牛延出府看到李琅时非常意外和惊喜,伸手要将李琅让进府内。
“说来话长……”
两手空空的李琅站在府门外的槐树下摇头滞步。
牛府人来人往,前来探病的亲友官员甚多,车马簇簇,李琅不想进府打扰,见牛延的神色却颇为轻快,不由略感讶异道,
“相国病情如何,听说……不太好。”
“前几天甚是危急,身子抖索着进不了食;今天好多了,晌午还喝下一碗羊肉粥。多亏了孙御史的挚诚祈福。”
“能进食就好,你尽量多陪在相国身边悉心照顾。”
历史上,牛仙客病逝于七月。现在这种状况只怕是回光返照,自称能通鬼道预祸福的侍御史孙闳为牛仙客祈福是别有用心的,对牛仙客的病情好转没多大影响,
“除了祈福,名医也不可或缺。”
“长安城的民间名医差不多全部来过,太医署的医生也请来不少,陛下还专门派来了尚药局的奉御国手,可诊脉之后大都摇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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