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夜爬到土坡上的一颗树上,扒开树杈向下看,只见一个女人正披头散发拼命向前狂跑,粗布做成的旧衣沾满了尘土,衣摆也被划出数道口子。
她的身后,紧跟着几个骑着马的男人。他们身披盔甲,腰配朴刀,身下马匹快如飞,很快就女人仅有几步远。
“救命!救我啊!”女人最后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喊,身子一软,无力地倒下。
朔夜见状,忙跳下树,扶起了快要倒下的女人。惶恐不安的女人下意识抬起头,露出了惊恐的面孔。透过飞散的长发,朔夜看到,这张面容分明是一个青葱少女。
“你因何事呼救啊?”朔夜问道。少女如落水的蚂蚱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朔夜的胳膊,焦急的喊着:“壮士,救我,救救我吧!”朔夜让她给整蒙了,就问:“你别慌,到底什么事你先说清楚。”
正说着,那几个男人已追到身后。“那汉子,放下那女的!我们大王要她做压寨夫人的!”
朔夜抬起头,看清楚他的脸,几人都吓了一跳。朔夜没见过这里的人,一直都没有易容。头顶着神族引以为傲的白发,一直延伸到腰部,脸色苍白,一双赤眼在阳光下不很清楚,但口部向外凸出的两颗獠牙却分外明显,这也是魔族的标志。整个像极了民间传说的僵尸。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追着这个女孩不放?”朔夜问道。那个女孩已经躲在了他身后,听了这话,探出头来带着哭腔说:“壮士!他们是这一片的山贼,我是这里山村的住民。这群山贼趁着朝廷更迭,无人管辖,就来到我们村里作乱,杀了我们众多村民,还放火烧了我们村子,只有我逃了出来,却被他们追赶。壮士!求求您帮帮我吧!”
朔夜听了这话,一把火瞬间从心口烧到头顶,他厉声质问道:“你们口口声声称自己有王,想来也是一个国家。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们国家如此之乱,岂能繁荣创昌盛?只因君主看上这个妇女,你们就放火追杀,国法何在?今日我就在次立誓,有我神魔之子在,你们休想伤她分毫!”
几个山贼面面相觑,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长成这样的人,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倒是朔夜心想:先生告诉过我,每个国家都有些许法力,那么我放个法术震晕他们而不伤他们性命,从而带走她,倒也无妨。
于是,朔夜朔夜深吸一口气,运至丹田,不断压缩,然后猛地吼出来。
秘技:次声击。
这是他曾在生蝠洞游玩,与洞中长老结交为忘年交,生蝠长老传授给他的。这一击可通过低频率的声振,外带着法力,进入人的体内,造成体内气压失衡,从而达到眩晕效果。
此招一出,面前的山贼和马匹都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尤其是几个山贼,眼口鼻耳甚至流出了鲜血。
朔夜懵了,他也没有用多少法力啊,怎么会这样呢?这个国家的人怎么这么脆弱?眼看着几人奄奄一息,朔夜慌了,忙走上前,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的咽气。
朔夜看他们不动了,就给他们把了把脉,却发现他们已经死了。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我,我杀人了?”朔夜质问自己。他可从来都没有杀过人,这种感觉甚是难受。
他机械性的扭过头去,那个女孩退到了几步远的地方,惊恐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朔夜几步冲上前,紧紧攥住她的手:“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你看到了吗?你们是哪个国家?为何,为何如此脆弱?”
女孩吓得跪在尘土中,说:“多谢壮士救命之恩!这些山贼杀了我全家,若不除掉他们,我定会有性命之忧。您救了我的命,我愿意此倾尽一切来报答您!”
其实,这个女孩刚才目睹了一切,知道朔夜不是正常人,更担心他是传说中的妖怪,还会加害自己,就先说尽好话,保住自己的性命。
朔夜听了女孩的话,心中稍稍好受了一点。他稳了稳心神,问:“你说得对,起来,我再问你,这里是哪个国家?”
“我爹说现在朝廷换了皇帝,国号叫明。”少女站起身。“明?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正疑惑着,心中猛地“咯噔”一下,难不成我不在我们的世界?
他再回忆书上的话,“无意发现新的世界”一句话彻底把他打醒了。
完了,这里不是生界。父王知道了肯定会罚我的。完了完了,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啊!赶紧回去吧,也许还没有人发现。
这时,他看到了身旁的女孩,她可怜瑟瑟的站在自己身旁,满眼的惊恐和无助,朔夜心软了,说:“你家人们呢?”女孩说:“都死了,就剩下一个做生意的叔叔在城里头。”
朔夜一听就来劲了:“行,那就先把你送到你叔那里,然后我再回去。”朔夜本想直接飞到城里,但又转念一想,这里的人估计没有见过法术,还是先不要太张扬的好。女孩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话。朔夜发觉了,问:“何事?但说无妨。”
女孩欠身说:“小女不才,不知壮士如何称呼,亦不知壮士何方神圣也。方才见壮士功夫高深,样貌不凡。但若想入城,壮士此样貌或难亦。”
朔夜听了这话,仔细想了想,自己长这样的确不符合明人的正常样貌,说不定会出问题。
他猛地抬起头,伸出手轻轻撑起女孩的下巴,细细端详着: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嗯。他的样貌也随之发生着变化。头发从根部逐渐染上黑色,眼睛出现眼白,瞳孔变成黑色,脸颊出现淡淡的红晕,两颗獠牙也逐渐收回,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看到女孩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收回手,对女孩说:“走吧,你带路,我带你进城。”女孩本来被他的举动吓得不敢动弹,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说:“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不过两天就能到京城了。”“啊?两天?”朔夜有点犹豫,两天都够我家乱套了。但一看到女孩的楚楚可怜的眼神,他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良心。
“走吧。”
女孩穿着草鞋紧紧跟在他身后,不多时,两人走到一条小河边,“你去洗洗脸吧,我也洗洗衣服。”朔夜指着这条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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