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远明遗体火化后,梁冰帮着办好骨灰寄存手续,跟刘紫秋扶着高力,上了警察局的福特730轿车。
小顾驾车,驶往招远路54号高力家。
高力坐在后排中间,刘紫秋坐在左边扶着她,梁冰坐在右边,虽没有用手扶着高力,但距离挨得很近。
高力仍沉浸在丧失亲人的痛苦之中,一双眼睛痴呆呆望着前方路面,默不作声。
刘紫秋也没言声,她怕在这个时候出言不逊,会给高力带来更大刺激,索性哑口无言。
梁冰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卢远明走后,高力的家不是说想去就能去的。这次朱启年网开一面,让自己招呼照料刚刚丧夫的高力,实际上是代表朱启年,给高力一种安慰和关爱。只要进了高力家,卢远明交待的藏在鞋柜三接头皮鞋里的保管箱钥匙,得手的机率就太大了。高力要是端坐在客厅,梁冰无从下手。只要刘紫秋扶着高力去了卧室,打开鞋柜伸进三接头皮鞋把钥匙拿到手,这闪电般的动作,梁冰在心里打下包票——十秒钟之内搞定。
天时地利都占了,只需将人和改成人离就行。梁冰心想,刘紫秋和高力,总有离开客厅或去卧室或上卫生间的时候,只要把握住了时间节点,从鞋柜三接头皮鞋里找到那片钥匙,毫无悬念。
只是让高力、刘紫秋、梁冰三人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仨坐在殡仪馆干等卢远明骨灰出炉的时候,成田原边已率刘飞和几名宪兵及警察,到高力家光顾过一回了。
这次他们没有鲁莽行事,先由宪兵队一名对锁具研究颇深的中士,用特制的钥匙,将高力家院子门和房门打开。一行人进屋后,都将鞋子套上了鞋套;在搜查物件时,一个个轻码轻放、规整有序。
在对所有箱柜细搜慢查后,没有发现电台和其它有价值的东西,成田原边才心有不甘地领着一班人离开高力宅院。
车至高力家门前,梁冰和刘紫秋将高力扶下车,梁冰让小顾将车开回警察局。
高力打开手提袋,拿出一个套了许多片钥匙的钥匙扣圆圈,选中一片铜钥匙后,交给梁冰,“麻烦你开下门。”
梁冰接过钥匙,三两下把大院门上的一把铜锁打开,跟刘紫秋扶着高力,进了院子。
这是一座位于招远路54号的独门独院。
进院子后十多米处是一栋三层楼房,高力指着钥匙扣圆圈中的另一片钥匙,让梁冰把房门打开。
进屋的右手边,玄关处安放着一个一米三高的鞋柜。
三人进屋后先换了鞋,再到正对着屋门口的北墙沙发上坐下。
刘紫秋勤快麻利,到洗脸间拿上脸盆、毛巾,先倒开水再兑冷水,调成温热水后,端到高力面前,让高力洗了脸和手;刘紫秋和梁冰也把手洗干擦净。
这样一捣咕,从殡仪馆带回的晦气,全给冲散洗没了。
梁冰泡了三杯茶,放到茶几上。
“高姐,卢主任不幸离世,对于你们家是天降横祸,你一定要挺住,勇敢地生活下去,把翠翠抚养成人,让她知晓父辈的艰难和不易。”梁冰不知道怎么劝说高力为好,说了两句场面上的话语。
高力好似在精心捕捉着什么,点下头又摇下头,“村下一郎怎么平白无故说我们家老卢是地下党呢?我跟他生活这么多年,从没见到他替江州地下党说过一句话、办过一件事,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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