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南下,路线是自洛安出发,经襄州而下江南。襄州所属的山南东道现在一半归江南道柴江都,一半归河南道袁恭。
既入山南东道,那么就看镖队是南下还是东行了,镖队的真正身份也就会因此水落石出。
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截杀遇到过二十二次,其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来了一百五十多人,镖队战死二十多人,重伤十余人,半数战力废在了山南东道边境上。
李谪仙喂的那三剑,张玉府勉强算是吃下了半剑,至于代价,重伤的十余人里有他一个。只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是故意接招来锤炼体魄和吸收公府闲的内力。
这一次,张玉府得以坐在马背上,原因是伤的太重,孙药师难得的走在了镖队前端,为张玉府牵马。
孙药师没有回头,笑骂道:“没看出来你小子浑身载满了他人内力,一个二十年没有吸收过一丝内力的熔炉,啧啧,有你受的。”
趴在马背上的张玉府先是一双脚被一个拦截的“马贼”给打断了腿骨,又被另外两个六品高手先后用掌和拳砸在了胸口和腹部,伤及脏腑,落在别人身上,早就死人一个了。
张玉府早年间在山里砍柴,公府闲借此来锤炼张玉府的身体,先是高作业的砍柴,臂力自然有所提升,加之早中晚都要背负八百斤的柴禾走近四十里路,晚了,也就没那口吃的了。
就如此二十年,张玉府才在下山时第一次摸剑,碰枪,初入武道。一个二十年练出来的大好体魄,自然是最好的熔炉。
张玉府虽然身子不听使唤,但嘴还是不饶人,笑着反驳道:“前辈你本来就看不见。”
孙药师手杖反打回来,正好打在张玉府屁股上,张玉府顿时一阵的龇牙咧嘴。
张玉府颤声问道:“前辈,你到底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啊?打的那么准。”
孙药师正色道:“眼看不见,心可以看见,眼不明,心明。”
张玉府还想反驳一句,可是孙药师一句话就给他堵了回去,
“准备拼命。”
话音刚落,前方有一人一骑拦住了去路,重伤的张玉府猛然抬头,看着远处的那道身影,一口牙几乎崩碎,来人提枪,枪名近秋河!
刑江!
收官一战,居然是上四境的跛脚虎亲自出马,但即使有刑江这样的顶尖高手来压轴,幽州那边还是选择了那二十二波的截杀来削弱车队,真正的稳如老狗。
刑江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张玉府,但是他没有过多的留意,一个额外的添头而已。
近秋河枪身上在刹那布满了寒霜,霜过北地进大河。
张玉府在那股压迫之下,喘息都有些费劲,他艰难开口问道:“打得过吗?”
镖队现有的战力,是伤了一臂的裴连虎,还有那三个七品的副镖长,以及马车周围那早已显露底细的十位六品出身行伍的高手。
马车里走下来一位身着蓝衣的中年妇女,五品!
刑江开口笑问道:“不知孙先生何在?”
张玉府有些诧异,孙先生?整个镖队,只有孙药师姓孙,可是他分明一点内力气息都没有啊。
孙药师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然后开口问道:“谁来了?”
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真切,张玉府惊讶的看着这个一路上不显山不露水的瞎子,四品以上!
刑江撤枪抱拳,道:“丁将军等候多时了。”
张玉府眯眼扫视着周围,但却一无所获,南阳丁浦庆,准二品!
孙药师皱了皱眉,回头对着裴连虎说道:“你们得坚持一个时辰。”
裴连虎豪气道:“小孙你只管去,这里有我们。”
孙药师点了点头,提着手杖往西而去,哪里还有之前那个普通人的样子,一掠百丈,如神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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