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晨家的院子里很是杂乱,地上晒着黄黄的玉米,但掰的光光的玉米棒子,也在一旁杂乱无序的堆起一座小山,也许感觉无人有心去收拾,院子里横贯着几根电线拉扯的晒衣杆,搭着几件夏天的衣服,换洗的被褥。
列晨大声喊着,“娘,来人了”,猛然一下,正屋里的蓝白帘子像海涛般闪动两下,一位中年妇女探出头来,随即说道:“小声点,嘘,你爷睡下了。”又看到了跟在后面的我,问道:“这是谁家孩子呀?”
孙列晨赶紧说:“娘,这是石老师的侄子,宝宝他二舅家的孩子,让狗给咬了,石老师下地去了,家没人,我给带这里了。”
列晨娘赶紧从门里跳出来,她个子高高的,步伐迈的很大,呼地一下子就来到我的身边,用手抓住我的小腿,看了一眼,惊讶地道:“呀!怎么还让狗咬脚后跟了,快来洗洗。列晨,快压水。”
列晨跑去压水井边,舀了一瓢水,泼进水井里,拽着压水井杆子上下压了起来,一开始井里的水像个年老的长者,沙哑的呼啸了几声,接着爽朗的井水就开始喷涌上来,哗啦哗啦地流出水来。
没有见过压水井现场操作的我,简直要看呆了,这是什么神秘武器,藏在乡村这种地方,为啥出水前要泼点水进去?为啥上下纷飞地不停施压,就能源源不断地流出水来?一切都很新鲜,让我忘记了脚疼。
列晨娘把我裤子挽了上去,用冰凉的井水为我冲洗,接着又用黑色的胰子——农村早年专用肥皂,给我的伤后涂上,又是一遍一遍的清洗。我站在原地,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脚后跟,让一只平凡的野狗给留下两个牙印,心里泛起一阵心酸,但又看看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为自己忙先忙后的冲洗,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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