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野秋十郎愕然,前扑的身形顿下,看着男子惊愕地一字一字问道:“你……知道?”他是鸟信使,自从选择了秋思后,便能够毫无障碍地同相思鸟一族通话,秘术类也都是同相思鸟的特性有关,前次战场上,他避开波风水门飞雷神术的“相思连情”之术,就是一种将记号种在他人身上,被袭击时那人就会自动成为替身的秘术。
“是了!”长野秋十郎忽然记起,上次最后的任务,波风水门提供给他一起“行动”的人不是平日里不拘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面之人,就是如油女一族般身上带有异物,旁人难以靠近之类。最终,长野秋十郎才只得将那术种到自己人身上!
“呵呵呵……哈哈哈……”长野秋十郎悲极而笑,笑容在静谧的月色下有种诡异的凄凉——原来从那时开始,他就在算计自己;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钻入了圈套——可笑他因为对岩忍的性命如木叶忍者般视若草芥,再加上过于得自信,居然毫不知情!
被你盯上的人从来跑不掉吗?明白这一点后,长野秋十郎自嘲笑笑,索性冷眼看那金发之人:“当初为什么放了我?”
“因为我需要借你的特殊身份了解雾隐动向。”
“你懂读心术?”长野秋十郎的目光不带感情地落在那只长久跟随自己,名为“秋思”的相思鸟上。
波风水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不过只限于近距离。”
长野秋十郎闻言眉头一挑,明显有些惊讶,不过他此时更对对方是如何从远在岩隐村的自己身上摄取情报一事感兴趣,只是他应该不会说才对。
“这个,”长野秋十郎掏出那份引他前来的卷轴道,“你该不会想拿回去吧?”事到如今,他已百分之百笃定手中之物不值一文。
“原本那只是为了引你出来,以便借此取信于岩隐,达成结盟事宜的诱饵罢了。”波风水门看了卷轴一眼,坦率道,“不过现在用不上了,你走吧。”他忽然笑笑道。
什么?!长野秋十郎这回是真的惊愕无地了。
“看在也算是为木叶‘立了大功’的份上,你走吧,我绝不为难你。只是下一次,若再相遇,绝不轻恕!”波风水门说着转过身去,他右手一松,秋思鸣叫着飞回男子手中。
冬风凉凉,长野秋十郎看着月色下背对着自己的萧肃身影,还没有笨到认为有机可乘而出手偷袭的地步。
这个男人——他双手握拳,咬紧下唇想着——又变强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绝望:当你发现精心布的局,却走在别人的陷阱中时;当你变强了回来找那一心想要超越的对手,却发现对方也变得更强了,甚至走得更快、更远时……
而当双重的绝望压在心头,一部分人会被压垮,再也无法站起;还有一部分人,则会奋起直追,这部分人往往被人们称为“傻帽”。
长野秋十郎明显就是那“傻帽”中的一员,他只顿了顿,看了眼那倾长、飘逸,似乎永远不可触及的身影之后,瞬身从旁侧擦过,因为他知道,虽然绝望,只要还活着,就还有那哪怕只一丝的希望留下;而一旦“兴奋过头”拼在一时,赔了自己的话,绝望就永远都只能是绝望,永远都只在时间的静止中丧失掉一切……
轻微的空气浮动、细小的空间扭曲——波风水门惊觉不对的时候,远处林间,悲鸣一响即消。
怎么回事?!
他忙几个纵跃,跟了过去瞅。
黝黑的夜,黯沉宁静。
风声低低,草拂沙喑。
波风水门手里捏了把汗,如临大敌。
男子站在那旷野处,凝神听惊鸟偶飞、野物忽窜。
仿佛身处于一个空寂的时空,夜色一波波如涟漪般从他所立之处激荡开去,静得似能听见那水波流韵,绵得若可闻到那芳草清香。
有那么一丝不十分和谐的声音传入耳膜,波风水门急睁眼,墨绿盈瞳了去看——但见枯草争向两边分,细石惊起让路,在那目光的尽头,仿佛有一个模糊的头缓缓没入地底。
那头颅似是知道有人在看般向这边转过,非人的目光连波风水门才刚接触之下都止不住小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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