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闹钟,因为是它吵醒了我每一个关于你的梦。
……
空荡荡的房间,不知所谓的电视节目,桑珊仍然没能拨通王欢的电话,就连李峰的电话也关机了,结婚之后她第一次经历跟老公的失联,对于一个一直快乐着的女人,此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已经崩塌。
刚才的车祸并不严重,麻烦的是她追上了一辆阿斯顿马丁的车尾,即使有保险这次意外造成损失也足够超过她家那辆宝马的价值了。所幸那辆豪车的帅哥主人只是留了她的电话就放她离开,一句重话都没有说,估计对于人家这次追尾造成的损失如同她的宝马被自行车撞了差不多,惹祸的人真的都赔不起。
王欢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呢?桑珊完全不认为从来小心谨慎的丈夫会在外面出什么事,她的脑海已经被艾惜的话塞满。
“本来这件事我不该跟你说,但是恰好让我知道了,作为你的朋友我有义务要告诉你。”
“你听说王欢过去跟一个女的好过么?俩人好的都成他们大学的传奇了,所有人都知道。”
“男人从来不撒谎?哼哼,那我告诉你,这次他就撒谎了!”
“你以为他从来不撒谎,其实只不过是你从来没发现过他撒谎而已。四天晚上不回家,干什么事都足够了。”
桑珊抓狂般的在屋中游走,卧室、方厅、厨房、洗手间,终于她看到试衣镜里披头散发又失魂落魄的自己。
原来一个人从幸福到崩溃竟如此容易。
终于,她翻出手机,颤抖的输入“110”三个数字,恐怕只有通过报警才是能找到自己老公的唯一方式。
……
上海,通往机场的地铁上。
后来王欢还是没有向祁遇借充电宝,所以他的手机仍然是关机的状态,每一个关了手机的男人,都有他认为更重要的事,关机是为了让妻子找不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至少他们遇到了无法拒绝的快乐感。
诱惑,自始至终都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源于早就埋在内心深处的某个欲望。
“其实我们可以打车去机场的。”望着投影在地铁车窗上人手一个拉杆箱的男女,王欢说。
“我就是想坐地铁,还记得大二那年我们一起搭伙出去玩吧,那次坐火车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次旅行。”祁遇也凝视着车窗的方向,那样的姿势看不到窗外的风景,只有玻璃上他们带着飞逝感的影像,“为什么所有人都会想来同学聚会看一看?大家天南地北的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起码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所以今天我到场的目的跟你一样,就是为了再看一眼已经过去了的青春。”
“是啊……”王欢慨叹,余音入耳似乎略带沧桑。
祁遇所说的跟王欢的怀旧感异曲同工,他们在谈情绪的年华相识、相知,在谈情感的时候无奈分离,再聚首已逾三十而立,到了谈情怀的年纪。
“其实我偷偷回过咱们的大学,浅蓝色的校服、青葱的绿草地、复古的教学楼、情侣们出双入对的图书馆和食堂,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当时我忍不住会想,该不是它们都在等着我回来吧,即使你已不在我身边,起码曾经陪我走过最珍贵的那段青春。”祁遇静静的诉说。
毕业后王欢却没有回去过,更准确的说是没敢再回去,但他跟她对母校寄托的感情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是去寻找回忆,他是怕触动过去。
“你不是说要去北京发展么?”王欢努力压制情绪,还是问出了多年前就想问,但无人可问的问题,因此字里行间里带着些许没法掩饰的责怪意味。
“我妈妈是北京人,我爸爸是上海人,在妈妈去世后,爸爸就把家搬到了上海。”祁遇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伯母已经……”今晚王欢太多次的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过去好多年了,现在我都没事了。”祁遇背过脸,轻轻的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我还想着,没准哪天在北京的大街上就会碰到你呢,呵呵。”王欢本来想说很多,比方大学时祁遇是广播站的播音员,她当时的梦想是当一名广播电台的主持人。所以王欢到了北京最初的几年无论去哪里,总是随身携带一台老式收音机,后来有了车他也从不听CD,为了某天从电台里能突然听到某个人的声音,他一直都开着收音机。
“是么,我也想着那次回学校,没准就看到你迎面走过来。”祁遇不停的笑,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说不尽的遗憾。
“你结婚了么?”王欢问。
“没有。处过几个,中国外国的都有,可你知道我对感情层面的要求比较高,就是必须得那种Slte灵魂伴侣的feel,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么看起来,他们都不如大学时候的你。”
“那是我委曲求全才换来的肯定,再说那时候大家都小,好就是好,给块糖就笑。”
气氛逐渐走向轻松。
“每次我爸催我结婚的时候我都想回他一句,要不是当年你逼我去英国,现在没准孩子都满地跑了。”
“对对,没准都能打酱油了。”
“有时候我看到别人家的小孩,总会多瞅上两眼,心里想万一这是王欢的孩子呢,我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然后再偷偷对那个小孩子说,你知道嘛,本来我才应该是你老妈,哈哈。”
此时王欢终于可以肯定,在祁遇心中原来自己那么重要过,即使时过境迁,他们仍然是彼此心中最大的遗憾。
“当然我是开玩笑的,对了,你有小孩了么?”祁遇问。
“还没有,打算要。”王欢如实回答。
“早点生吧,岁数也不小了。”
“嗯。”
“你老婆是哪年的?”
“比我小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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