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上大多数部落或种族的人中,翻花绳都是非常普遍的。这种好玩的游戏出现在从北极到赤道地区的世界各地,更有很多有趣的传说,赋予它神奇的魅力。
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普通人或许很难理解,那些用线绳翻出的造型对于古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其实那些造型曾经和宗教,神话甚至魔术,占卜联系在一起。例如,爱斯基摩人就有把翻花绳当作宗教符号并解释的活动。
在肯尼斯熟悉的大腐国语言中,翻花绳这种游戏则被叫做猫的摇篮t’srdle)。
但是,不论怎么翻,那里面没有猫,也没有摇篮,一切只是人们的幻想而已。
唯一的例外是Nbit·至高神·Nbi,翻花绳界的一代宗师,依靠翻绳中的幻想侵蚀现实的眼镜少年。
间桐脏砚观察着周围。
有句俗语:一个人的天堂是另一个人的地狱,那肯定是真理。Nbit,或者说从者Lser的翻绳幻想领域,就是脏砚的黑绳大地狱。
准确来讲,呈现在脏砚面前的,是个纯粹由线绳造就的世界。
脚下没有地板。不,并不是没有地板,只是地板也是线绳翻出的而已。
火焰在奔腾,线绳在四周回转交织,连绵不绝,一直延伸到空间的尽头。
脏砚吞了一口气。
“就算是在固有结界里也杀给你看!”
孤注一掷地,他催动起构成肉体的全部群虫,朝对面肯尼斯的水银防御攻去。
如今的脏砚,是以虫子为媒介来干涉现世的灵体,他那个比蓝染还帅的真身在很久以前就已亡佚了,不死魔术师只是个寄生在已成形身体上的虫的聚集体——身体里的是虫,人类的机能也由虫来运做,如同是虫的拟态。
因此,眼下站在脏砚的立场,能抓住的最后一丝机会就是冲破肯尼斯的水银防御,让○虫中的一只——也就是魂魄附着的、身为正体的那只虫子,吃掉水银魔术师的脑膸,然后取而代之成为Lser的御主,利用令咒的力量命令从者自戕。
这个想法,下一刻却被粉碎得灰飞烟灭。
无数的线绳如疾风般动起来,编织成罗网,不仅缠绕住每一只脏砚化作的○虫,甚且缠住了他的灵魂,令他动弹不得。
而后,缠绕着他的线绳,又开始了一阵更为强大刺激的行动——充其量不过是一刹那,○虫、脏砚,还有脏砚的魂魄,都沿着线绳被切断了。如同被水晶宫之主远野志贵的小刀划过那样,四分五裂,散落开来。[1]
佛告比丘。黑绳地狱……以热铁绳絣之使直。以热铁斧逐绳道斫。絣彼罪人。作百千段……
古书《长阿含经》里对黑绳地狱的说法,正与从者Lser的同名固有结界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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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砚,你怎么了!
从脏砚那碎裂的躯壳中,有什么黑色烟状的东西冒了出来。
——不知道……这是什么啊!
——你……那是虫……你不要动……你安静地呆在那里!
——……怎么办……
——脏砚,这就是你封在身体里的虫吗?
——……不知道……
——……每个身为虫使的人体内都有供虫生息的地方……如果体内的不是普通的虫,而是异形之虫,宿主作为虫使的力量就会加倍提高……银古,哦不,脏砚,你体内的虫……就是永暗吧?[2]
脏砚幻听了,好似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虫使受人尊敬的世界。
接着又幻视了。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的了存在久远记忆中的那位女性。
修长的身姿裹夹着一片清冷的气息,如雪般闪耀的银发披肩及腰,红宝石般双瞳有如月光般澄澈而灵动,整个形象都带着神圣的印记,给人一种远离人间烟火的飘渺感觉。
“羽斯缇萨哟……”脏砚喃喃自语,“……从那一天起,你一点也未见衰老啊。”
羽斯缇萨,爱因兹贝伦家的冬之圣女——不管岁月如何流逝,她的样子都毫不褪色地长存在老魔术师心中。
说起来,那是二百年前的事了。
羽斯缇萨以自己为活祭品,构筑出了大圣杯,圣杯战争也由此拉开序幕。
“为何不愿死去,脏砚?”熟悉的轻柔声音仿佛是在他脑海里响起。
——是啊,为何不愿死去?
脏砚合上双眼。毫无疑问,只要结束的话,就可以从痛苦中解放出来。但自己还是不停地抱住所有痛苦,紧抓着生命不放,害怕这一切的截止。
——到底是为什么?
他发现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老人对自己执着于永生的目的完全没有印象了。事实上,他早已忘却了一开始作出这个决定时的缘由。长久的时间侵蚀了他的灵魂,如今存于世间的只是执念化作的饿鬼。
可是现在,希望拾起最初记忆的念头,却越来越强烈了起来,无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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