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二将杨凌让至案旁坐下,亲自动手先给杨凌斟满了一杯酒,有意对他说道:“方才雷参军征询我的意见,问我愿不愿回到他的手下当差,我寻思着我身有残疾,在军中多有不便,婉言谢绝了他。不过,兄弟,你要是想奔个前程,趁着年轻力壮挣下份功名来,我倒是可以推荐你到会稽总管府雷参军手下当差,总强似在这平陵驿中做个伙夫。”
杨凌本想顺着他的话头打听一下这位雷参军的来历,一抬头,正和平二的目光相接,陡地警醒过来,意识到这是平二有意试探自己,便喝下一口酒,冲平二摇摇头,说道:“我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领,能从岭南三四个人的小驿站调来水陆大驿做个掌厨的伙夫已经心满意足了,多谢二哥还惦记着兄弟的前程。快尝尝,这可是新进的一批‘淮南春’,喝着滋味比原先那一批更加醇厚些呢。”
两人当下就在平二宿房中推杯换盏地喝起酒来,不论平二怎样试探,杨凌似乎浑然忘记了雷参军这个人,只与平二拉扯些平陵驿中的闲话,说说笑笑,没过多大一会儿,两人已将一壶“淮南春”喝得滴酒不剩了。
杨凌见平二已有了三分酒意,这才站起身来,声称自己伙房里还有活要做,向他告辞出了房门,一摇三晃地朝伙房走去。
杨凌边走边留意身后,确认平二没有在身后盯自己的稍,这才掉头出了平陵驿,疾步向平陵城的方向走去:他虽然连那位雷参军的面儿都没见上一面,却从方才平二再三对自己的试探中猜料到这位来自会稽总管府的雷参军多半就是浙东残匪派来与平二接洽,了解无垢死因的那个人,Uw.uknsh.因此要尽快将这一信息禀报给仍留在平陵城内、等候他消息的李靖。
杨凌走出有二三里远,忽然看到前方尘土飞扬,他唯恐半道遇上平陵驿中的同事,急忙闪身躲在了道旁的一棵大树背后,想等到来人骑马经过后再继续赶路。
马蹄声渐行渐近,杨凌从树后探出半个脑袋,想看看来人是不是平陵驿的驿差,结果惊异地发现,骑在马背上的竟然是驿长白申。
白申像是急于赶回平陵驿,不住地催动跨下驿马,迅速从杨凌藏身的大树旁飞驰而过,很快就跑远了。
杨凌待白申走远,从大树背后走了出来,朝白申来的方向望了望,心中犯起了嘀咕:白申若是到平陵城中约会相好,应该不会这么早就返回驿站啊;再者,自己从驿中出来不久,也没听说驿里有什么急务需白申亲自处理啊。他这是进城做什么了呢?
于是,待他来到平陵县衙的后花园,见到李靖、英荐二人,在向李靖禀报平二今日曾与一位来自会稽总管府的雷参军有过单独接触的同时,还把自己半道遇见驿长白申一事向他做了禀报。
李靖凝神听罢杨凌的禀报,转脸向英荐问道:“对白申在平陵城里的这个相好,你了解她的出身、来历吗?”
“回公子,我听老贾说过,这女子名叫珠娘,她的男人原是在平陵西市杀猪卖肉的屠户,因老贾当伙夫时常进城来采买,与他相熟。数月前,珠娘的男人染上瘟疫,不治身亡,老贾便从中撮合,将她引见给了驿长白申。白申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将老贾视做自己的亲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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