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处一快步走出赵王府府门十余丈,转了个弯,见后面无人追来,低声道:“郭靖,你背我去客店。”王温侯听他声音微弱,有气没力,都是大惊,又见他脸色苍白,满面病容,和适才神采飞扬的情状大不相同,忙道:“道长,你受伤了吗?”王处一点点头,一个踉跄,竟站立不稳。郭靖闻言忙蹲下身来,把他负在背上,王温侯在前戒备,郭靖背着王处一紧跟,三人快步而行。三人路过一家大客店门前,王温侯正要入内,王处一低声道:“找……找僻静……地方的小……小店。”王温侯会意,知道他是怕沙通天等人追来,到时王温侯和郭靖无法应对。
王温侯便专找人少屋陋的地方走去,果然越走越偏僻,找到了一家小客店,门口和店堂又小又脏,当即闯进店房,再帮着郭靖将王处一放在炕上。“快……快……找一只大缸……盛满……满清水……”郭靖道:“还要什么?”王处一不再说话,挥手催他二人快去。
王温侯让郭靖陪着王道长,自己连忙出门,掏出一锭银子给了店小二,命他快去找一个大水缸,再装满清水。那小二见了这许多银子心中欢喜得很,立刻便抬了一口大缸,又提桶往缸里装满了水。弄完之后,回去报给王处一,王处一道:“抱我放在缸里……不许……别人过来。”
郭靖王温侯虽然不解其意,但郭靖还是依言将他抱入缸内,清水直浸到头颈,王温侯则是到店外守候,防止有人打扰。
只见王处一闭目而坐,急呼缓吸,过了一顿饭工夫,一缸清水竟渐渐变成黑色,他脸色却也略复红润。王处一道:“扶我出来,换一缸清水。”郭靖依言换了水,又将他放入缸内。这时才知他是以内功逼出身上毒质,化在水里。这般连换了三缸清水,水中才无黑色。王处一笑道:“没事啦,叫王兄弟回来吧。”扶着缸沿,跨了出来,叹道:“这和尚的功夫好毒!”郭靖放了心,甚是喜慰,又将王温侯喊了回来,接着问道:“那和尚手掌上有毒吗?”王处一道:“正是,毒沙掌的功夫我生平见过不少,但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今日几乎性命不保。”郭靖道:“幸好没事了。”王处一命他向柜上借了笔砚,开了张药方,说道:“我性命已然无碍,但内脏毒气未净,如不尽快清毒,不免终身受累,说不定会残废。此时天色已晚,药铺都已关门了,明儿一早去抓药。”
次日清晨,王温侯在客店守候,郭靖则拿了药方,飞奔上街,见横街上有家药铺,忙将药方递到柜上。店伴接过方子一看,说道:“客官来得不巧,方子上血竭、帡砂、田七、没药、熊胆四味药,小店刚巧没货。”郭靖不等他说第二句,抢过方子便走。哪知走到第二家药铺,仍是缺少这几味药,接连走了七八家,无不如此。郭靖又急又怒,在城中到处奔跑买药,连金字招牌的大药铺,也都说这些药本来存货不少,但刚才恰好给人尽数搜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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