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紫禁宫中,四十七岁的慈禧太后,坐在龙椅之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了整个大清王朝,在她脚下颤抖的摸样。
谁也不知道,她内心多么的想要成为另一个武则天大帝!
从去年四月份,慈禧毒杀了慈安太后之后,已经距离她的梦想再进了一步,把持着朝纲上下,一言定人生死的这种快感,让她全身战栗,她绝不容许任何人去破坏自己的计划!
李莲英静静的站在旁边,周围没有任何的奴才下人,对于慈禧这时候坐在龙椅之上,是否与祖宗法度不和,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三十多岁的李莲英脸色有些苍白,目光边缘闪过一抹灰色的衣袂,这才似乎刚刚睡醒一般,低垂着头,小心的上前几步:“太后。。。”
慈禧转过头来,从迷醉中清醒,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一位小太监,对着李莲英轻声说道:“嗯,你去看看是什么事。”
“是,奴才这就去。”李莲英躬身一礼,缓缓的低垂着脑袋,退了下去。
看着李莲英缓缓退出的恭谨身形,慈禧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她欣赏他的温和、驯顺、斯文、有礼貌,似乎从他的眼角皱纹里永远透出的都是和乐的笑意,伺候人更是不温不躁,恰到好处,让她极其舒服。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个奴才极其的聪明,该看的看,不该看的永远他都不会看到。
很快,出去的李莲英再次返回到大殿之内,手中拿着二份奏折,缓缓的走到了慈禧身前:“太后,李鸿章李老大人和张树声张大人来奏折了。”
“哦?这两位怎么一起递了折子?难道洋人那边又出什么事情了,拿来我看看。”听到是自己倚重的大臣来折,伸手把折子接过。
其中的一份折子,被缓缓的打开,果然,下面印着李鸿章的私印,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也只有李鸿章上的折子,会被第一时间递到她的手中,而且最后加私印以确认。
满意的点了点头,细细的读了一遍,眉头轻轻皱起:“这些人又在闹腾,这蛮荒之地,有什么好闹腾的,算了,一个女子也不容易,既然求到咱们大清了,自然不好置之不理,李老大人说的也对,就按着他的意思办吧。”
说着,轻轻的拿起御案之上的朱批红笔,轻轻的在奏折上面写下了九个娟秀的小字:以爱卿之意办理即可。
“去,安排人给李大人送去,不要经其他衙门了,省的又要闹哄,至于张大人(两广总督张树声)的这封奏折,也一道发还回去,就说我知道了。”慈禧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写下的几个字,有些满足于手中的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是,太后。”李莲英把手中的佛尘搭在左臂弯处,然后躬身上前,接过奏折。
“对了,那位现在如何?”
“小主子一直在御花园,我安排了一些下人们陪着呢。”
“嗯,这就好,年轻人,总要多看才好。”
。。。。。。
一八八二年六月末,李鸿章的母亲李氏终究是抵不过岁月的侵蚀,悄然离开了人间,不过在离开之前,却是和她的那个宝贝孙子好好的相处了几天,但是在李经述离开家中,远赴山东的时候,李氏撒手人间。
本来这种事情是要把李经述喊回来的,但是李氏临死之前,却是对家人下了严令,不准告知李经述自己死亡的消息,更不能因此打断了李经述的历练,所以,李鸿章返回家中守孝的时候,李经述却是刚到登州城。
然而,李鸿章毕竟身兼直隶总督的职位,当八月初的时候,一封电报传来,他不得不脱去孝服,以白布系于手臂替代,北上天津,重新回到了岗位。
而那封电报却是两广总督张树声加急发过来的!
原来在之前,清廷驻守日本那边使馆的黎庶昌接连三次先后用密报传过来有关日本对朝鲜的企图,同时把朝鲜那边的情况仔细的说了一遍,而最后一次,更是日本发兵朝鲜,向清政府提出的照会!
张树声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迅速的把消息递给了在家丁忧的李鸿章,李鸿章从而不得不北上,返回总督衙门。
接着,在张树声和李鸿章两人的密信来往下,又经过了慈禧的批复,正式决定,命朝廷水陆两军,同时开赴朝鲜代为平乱,以阻止日军继续插手朝鲜半岛的借口!
水军以北洋海军为主,而陆军,则是地理位置最佳,军队战力不错的‘庆’字营三千人出征平乱。
一九八二年八月九日,北洋水师统领丁汝昌帅三舰出征朝鲜,八月十一日,丁汝昌传来消息,征求清兵出征朝鲜。
李经述怀中揣着父亲给自己写的亲笔信,心中暖呼呼的,李鸿章在信中多次强调,让他凡事不可逞强,以保住自身安全为主,并在他的身边设下了层层的保护网,虽然并不赞同父亲的观点,但是并不排斥这种亲人之间的关心和爱护之意。
“快些,吴大人那边已经在等着了。”李经述向着正在行进的队伍大喊一声,然后集体跑步前进,身后,带起阵阵的烟尘。
原来上次吴长庆说的,交给李经述的任务,就是让他们六营,和一营一起作为登陆朝鲜的先锋部队之一,今天正是出征的日子!
很快,众人来到登州码头,吴长庆也带着袁世凯以及一个朝鲜人同时赶来,众人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好寒暄的,直接和军舰的水军做了一个交接,相继整队进入了停靠在码头的四艘军舰之中。
一营被安排进了镇东舰,而六营则是进入了日新舰,至于辅兵们则是安排进了拱北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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