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山下世俗,还是山上仙家,收徒一事都是极其重要的大事,一来双方彼此间互有因果,也会因为这层关系,会有一起承担的劫数缘法。
再者世间对于拜师一事,有名师和明师两类之说,更是被好事者议论不已,只不过这些说法,与拓跋渊而言都不必去纠结,拓跋渊所修之法全部师承老者不说,不论名师还是明师,如果姜正阳都教不了,约莫也就没人教的了了。
更遑论姜正阳这般身份的祖师爷,收取关门弟子,更不是谁都有这个待遇,何况拓跋渊的天赋底蕴已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道种子,既然姜正阳遇到了,为何不收徒?脑壳被打傻了?
姜正阳坐在小桌旁,看着眼前这位闭门弟子,问道,“经历此番大战,感觉如何。”
拓跋渊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水,慢慢回味,不浓不淡,苦中夹杂着一丝丝甜,神色自若的说道,“终究是我凭借境界险胜一些,如若不是前几天不再压制境界,缩短我跻身金丹的时间,恐怕这次是真的就要栽在项家父子手里了。”
老者听完后,笑了笑,继续说道,“经此一役,你啊,彻底就藏不住喽,想来你也清楚,我这话的意思。”
拓跋渊一是有些出神,说道,“当年提前下山,心里边就有点数的,未曾想那次我并未亲自上阵厮杀,还是被惦记上了,如此说来,我弟弟拓跋清天约莫也是为此事牵连而失踪的吧。”
姜正阳摆摆手,直接说道,“非也非也,想来此次演武你也验证了自身想法,又何必自欺欺人?你这义弟也没你想象的那般简单,甚至可以说他的修炼天赋比至于你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的机缘路数,大体类似逍遥城那些野修奉为祖师爷的摩尼至尊,也就是西边那个老和尚法统之下,延伸出来的一派,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龟缩在遮半天那个乌龟壳里倒是还好,呵呵,只要天下既成乱象,逍遥城那些魔物可就不会是现在这般固步自封了,魔修终究修的是心,蛊惑人心的心,咱们的老黄历上有不少的动乱,自然少不了逍遥城那一脉相承的天主从中作梗,不过现在魔道好像有些衰弱之象,相较鼎盛时期的八位天主,而今好像就传承下来了两位?这也没啥不好说的,有些人王也好、天子也罢,治理不好国家,脚下当官的想做好青天大老爷的好臣子,直面谏言几次,对牛弹琴一番后,大抵都逃不过个身死族灭,有些运气好的会被人民所传道,能被史官记上一笔,交由后人得以传颂。那些运气不好的,自然就会被掩埋在灰尘之下,人生在世,大家都是为生存、为大道的忙碌命,没人会在意连姓名都没留下的一具枯骨,他埋在哪里、他所做之事也就慢慢被人遗忘了。侥幸活下来的这些人,心气也跟着一起坠地,或避世不出,蛰伏等待机会,再拼一把。要么直接关起门来,青灯古佛,吃斋念佛一坐就是一辈子啊。所以有位读书人说得对,从古至今,百姓最愚昧,百姓最无愧啊!”
难得老人家来了谈性,继续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也就竹筒倒豆子说了一些秘事,慢慢说道,“老头子我活得久了,见过太多沧海桑田,人事变迁,也就慢慢看开了,年轻的时候也曾心气很高,确是苦于报国无门,倒也没有后世读书人常在念叨的什么,天生我材必有用,嘴上说是没用的,孤芳自赏的天才这天下茫茫多,都逃不过个自欺欺人罢了。只得狠下心,继续修炼,苦心钻研兵法,那段光阴此生难忘啊。结果也算天不负我、我也没负天,辅佐大洛两代天子文武两位帝皇,一统天下之后,有姬啖这个家伙在,这个主儿,读书人嘛,年纪大了就有点迂腐,索性辛苦打下的江山也没有二代而亡闹笑话不是?倒也没有让人失望,至于后来的事,鞠躬尽瘁的他想来也问心无愧,子孙不争气能怪谁,那也是没法改变的事情,毕竟老百姓是不可欺的。到后来老夫也懒得做官了,告老还乡之后,来到这草洲,也就有了如今的正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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