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正常人。
院长常说,要让我们把医院当做自己的家,维护医院的利益。也说过,医生是一个高雅的职业,需要用心对待每一个病人。
前一句话是院长私下对我们说的,后一句,则被他做成字幅高悬在他的办公室门框。
我一直都用心对待我的病人。尽管我明白他们的精神没有那么正常。早晨,我再一次隔着护栏与那个拿着黑色棍棒的病人讲话,出乎意料,他这次并没有选择无视我,而是粗暴地用棒子敲打栏杆,嘴里还说着什么。
我悲哀的看着他,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我当然见过无数这样的例子,我当然知道仅凭他手中的棍子,敲一辈子也不可能把这栏杆敲开。而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他平息下来,无奈离开。
天色渐沉,黝黑的乌云像是吸满墨汁,压满穹顶。我缓缓踱步到食堂,在这里,每个餐口都会有固定的菜样,而我所需要做的只是排队领餐,饭菜不算难吃,却总有人不满足,每当某位员工因为不满菜的味道而闹事的时候,侧门就会被哐啷拉开,安保人员一拥而入,将闹事者制服。
这里每天都会上演这样的事情,有时在食堂,有时在走廊,或是空地,我也司空见惯,唯一让我不解的,就是那些安保人员。
为什么他们手里会有跟病人一样的黑色棍棒?我无从知晓。
饭后,我穿过微微潮湿的走廊,回到我的房间,拉上栏杆,躺在略有腐朽的铁床上,我回想着一天的事情。墙壁上唯一的窗户此时透进一丝月光,淅沥雨声敲打窗沿,让夜晚染上浓稠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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