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房弯和药铺大院是古牛村两处人口相对较集中的大院,而老村长的家就在药铺大院。
老村长是一位六十上下的老人,他叫李德胜,按辈分算来还是李权的叔爷,曾当过兵上过战场,退伍后回村干了村长,这一干又是二十来个年头。老村长的身上自有一股威信,村里人有什么事都会找到他以求解决。
而现在,李权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村里,一些人便自发的来到药铺大院寻求老村长的帮助,其中就有最先发现李权回来的刘嫂。
“老村长,那砍脑壳的权娃儿怎么就回来了,当初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这瘟神请出去,现在这一回来,只怕是村里又要闹个不清净。”刘嫂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安,一副担忧的样子。
老村长李德胜稳坐泰山,抽着烟并未搭话。倒是一旁的赖伍开了口,这赖伍因为生着一副尖嘴猴腮的脸,在村里落了个赖猴儿的绰号。
“可不是,这崽儿回来还不把村里搅个天翻地覆,以前的事你们不是不知道,我看还得想办法让他出去。”赖猴儿的话一顿,左右望了望,“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旁同来的几人显然没什么主见,见刘嫂和赖猴儿如此一说,再一想起李权曾经所做之事,便七嘴八舌的说了开来,话里间全都是他的不是。
“咳咳。”
这时,一声咳嗽打断了众人的话,村支书李喜全抬头望了一眼他的堂叔,也就是老村长李德胜,眼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中便明白了过来,还是自家人亲啊!
“各位,大家都乡邻乡亲的,正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犯不着跟一小辈见识吧?再说了,都过了这么些年,这娃儿也该长醒了。”支书李喜全这话明显偏向了李权,毕竟都是老李家的人。
“支书,可不是这个理儿啊,以前我们是怎么待他的?要不是我们,这娃儿能活出来?他不念好倒罢了,可瞧瞧干的那些事儿,哪件让人省了心?”刘嫂可不依支书李喜全说的话,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这倒让李喜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是,就是,坏掉的鸟能变好,反正我是不信。”赖猴儿添了一把火,附和着刘嫂的话说道。
“什么话!”老村长李德胜终是开了口,他这话一出自有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势,“什么好鸟坏鸟,别以为我老了就看不清事了,你们心里的那些事,我明白得很!”
赖猴儿一听这话,一张猴脸当即臊得通红,别说,跟那猴儿还真有了那么几分相似之处,干笑了几声后便默不作声了,而那刘嫂自然也明白老村长这话里的意思,埋头嘀咕了句‘还不是帮自家人’。
老村长李德胜丢下这番话后,目光扫过众人,接着又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要是这娃儿还是老样子,莫说是你们,我第一个就撵他出去!”
刘嫂跟赖猴儿对视了一眼后,便默认了老村长的说法,毕竟当年可是他亲自把李权送出去,至于其他同来的几位,就更没什么说法,也就听之任之。
可老村长的话刚落,药铺大院外便响起了李权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只见他把包往院坝子里一扔,高挽起袖腕,然后解开领子上的两颗扣子,露出了胸膛上纹身的一角,蹬蹬蹬的跑了上去。
“老头,尊你一声叫你一声叔爷,火了我还不认你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李权就这样叉着腰瞪着李德胜。
李德胜心里那个气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眼如铜铃般鼓瞪着李权,这狗崽子还是那个脾气,听到半句就沉不住了气,老子这费了半天劲儿,就换来这么一句混帐话。
“权儿,怎么跟你叔爷说话的?”支书李喜全赶紧递着眼色说道:“还不赔礼!”
“我呸,狗屁玩意儿,还叔爷呢?叔爷能撵我出去?”李权这话虽是说得火爆,但也能听出几分怨气。
也许老李家就是这个种,李德胜同样是一火爆脾气,莫说是与他同辈之人不敢招惹他,现在被李权这一小辈蹬鼻子上脸,心中的怒火早就熊熊腾烧了起来,一把抓住李权的衣领,吼道:“小兔崽子,反了你啊,瞧瞧你这副德行,岁数都长在了狗身上!”
“放手,再不放手小心我揍你啊!”李权是寸步不让。
“你倒是试试看!”李德胜吹胡子瞪眼,他的眼里容不得半颗沙子,瞥见李权胸膛上的纹身,又是一番大怒:“还有你这胸窝子,瞧瞧都画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简直丢老李家的脸。”
“我呸,少在这教训我,今儿个我就把话撂这了,这次回来,我就是拿回我家的那块地。”李权用力的一挣,从李德胜的手里挣脱了出来,整了整领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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