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察了你很久，你有本事！”
声音落地，宁成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顿时泛起一片惊容，近处，曹酩甚至都能看到他正上下蠕动的喉结。
“但不得不说……你的心，太大太贪！”
“大到了足以让人忽略你这一身本事的地步，贪到了足以让世间九成九的人都厌恶你的程度。”
说完，曹酩就闭嘴沉默了很久。
“我之前就在想，把你从张汤手中保下来这件事会不会是我做错了。”
“宁成……你应该庆幸，我到现在都还没得出这个答案。”
“正因为我没有得出这个答案，所以我想问问你，我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
这一招以退为进，他曾经很常用。
而且其在谈判中所能起到的作用，通常都很不错。
有时候让出去表面上的主动权，反而更能拿下整场谈判的主动权，这就是以退为进。
也正如曹酩所料，这一句话说完，场中便彻底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宁成下意识低头遮掩掉了他眼中和脸上的神色。
半晌，曹酩端起一旁茶盘上放着的茶壶，随即往始终空着的茶杯中缓缓注水。
水柱倾注的声音不大，但却能清晰传入两人耳中。
很快水声渐尽。
宁成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抬头：“您做对了！”
曹酩缓缓摇头，继续缓缓收手。
茶壶于茶盘上落定。
“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一句对错。”
“如果……你还想有未来的话。”
虽然听着也就只是一句极其平静的话，但真正落下，在宁成耳中却是杀意凌然。
曹酩丝毫没有遮掩他的想法。
毕竟现在他已经将要求降到了最低，合作。
若是宁成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那只能证明一件事，这个人没有眼力，所以，该死！而且还是毫无遗憾的那种死！
半晌。
“我能得到什么？”
这一次，宁成也不再装出一副妥协的样子，而是恢复了一开始的贪婪。
这才是他！
虽然很不爽面前这家伙的样子，但曹酩最终还是选择了给出回答。
“你想回去朝堂吧！”
聪明人说话，完全用不着彻底说透。
闻言，宁成便一礼而下，彻底在院中伏身。
“于此之前，但凭二公子差遣！”
曹酩一眼瞥过，伸手端起被他注满茶水的茶杯一饮而尽，放下茶杯之后，他才再度开口：“别急着回答这个问题。”
“之前鲁儒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
已经决定了合作，宁成自然无比干脆利落，丝毫不带隐瞒：“就是窦婴那老匹夫怂恿的，.ksh．cm 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也是窦婴令人告知于我的。”
“这事情我知道！”曹酩一脸冷静。
虽然早就有猜到窦婴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气……但他也确实没猜到那老匹夫竟然在其中出了这么大的力气……
这个老东西没有任何气量可言！
不过有老太太在，现在还真不是对他彻底下手的时候……
“鲁儒一入长安就直奔我平阳侯府而来，更重要的是其指名道姓就冲着我来……”
“其中纵然有窦婴那老匹夫的原因，但他们此举就已经是在打我的脸了。”
“而且还是当着整个长安权贵、长安百姓的面在打我的脸！”
“但是我现在被禁足，出不了平阳侯府，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去作为我的执行者。”
“所以……”
宁成直起上身，直视曹酩双眼：“我应该怎么做？！”
曹酩再度抓起茶壶往茶杯中注水，只不过这次他将两个空着的茶杯全部注满，随后将那只他没用过的茶杯往宁成所在的方向轻推。
“试试看这水吧！”
因为制作工艺的原因，虽然现如今制出来的茶曹酩将之叫做绿茶，但是其茶汤的茶色却并非青绿，而是更偏棕黄。
宁成眉头微皱，但随即又很快松开。
而后起身，上前两步。
就在他拾起茶杯要将之一饮而尽的时候，曹酩适时开口。
“莫急，慢慢来，慢慢品味。”
“这是文雅之物，你若是囫囵吞下难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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