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完班后,唐棠回到家,洗了一个玫瑰花的泡泡浴,头上裹着白色浴巾,倒了一杯红酒,听着音乐,窝在沙发上发愣。
从洛邑日报开始刊登《唐府往事》,她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掌死死攥住。
消息传得很快,唐金生在她上班期间已经把电话打到办公室,询问究竟。
院方接到临时政府的咨询电话,和一些报刊杂志要求采访的电话,甚至还有一些人把这件事和医院假药联系起来,弄得院长灰头土脸,狼狈为难。
“唐医生,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医院的声誉,军方和民间的压力都很大,请你做好准备。”院长的话模棱两可。
准备?什么准备?
开除?上军事法庭?还是像以前一样,靠家里压下去?
院长老奸巨猾,没有明示,其间的寓意却很清楚,唐棠的职位和地位,他未必去保,一切看唐家自己的作为了。
“MD!”唐棠狠狠的骂了一句。
这时,电话响了。
拿起电话:“喂。”唐棠语气不好。
“到底怎么回事?”对方没有报自己的名号,但唐棠知道是谁。
“没事,我能处理好。”唐棠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我警告你,要是因为你个人的原因耽误行动,我不会饶恕你的。”对方怒气冲冲,训斥之后马上挂断电话。
唐棠无力的放下电话,蜷起双膝,双手抱住,下巴放在膝盖上。
她的眼中,流出一串泪水。
家里人责怪,医院责怪,上峰责怪。
最难过的时候,没人帮她,全都特么的赖责怪她。
最糟糕的是,那个叫石心然的记者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东西,秘闻中已经隐隐传递出她投靠RB人的消息。
“难道是中田?”唐棠想起中田在电话里威胁她的话。
要是她不把四箱盘尼西林给他,就在报纸上揭发她。
这对她和唐家,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八嘎!那个贱人难道也是中田的人?”
唐棠挥手,手中的红酒杯被她摔成粉碎,暗红的酒渍跟随酒杯碎片飞溅在大理石地板,到处都是。
中田想要报复她,她不会束手待毙。
唐棠上楼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裤,脚下的平跟皮鞋,下楼后经过大厅时,碾压着红酒杯的碎片,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她从墙角书柜掏出一本书翻开,从中间被掏空的地方,拿出一把手枪,塞进后腰。
出门后叫了一辆黄包车:“去西工兵营。”
手下人给她的纸条上,写着石心然的住处。
黄包车夫一路小跑,从唐棠家一直向南约莫二十分钟的功夫,就到了石心然家。
有一个军法处长的哥哥,果然是不错的家境。
和她类似。
唐棠站在大门对面观察。
两人高的围墙,严严实实的铁门,铁门上一个可以对外观察的小窗口,陌生人想要闯进去,并不容易。
沿着石家大院的外围墙走了一趟,周围没有任何树木可供攀爬和遮身,而且前后排的院子距离不太远,后面一旦有人,可以清晰看见前面院子后墙发生的任何事情。
从后墙潜入石家,似乎也不太容易。
除了三更半夜,还要伸手特别好,白天几乎没有下手的机会。
她回到大门前面,站在路对面又看了一阵,悄然离开。
招手叫来第二辆黄包车:“去《洛邑日报》报馆。”
这个时候,不到下午五点,正常的话石心然应该还在上班。
黄包车夫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个子高大,膀大腰圆,看见是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叫车,禁不住心里痒痒。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坐车的小姐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但压抑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让他试图用嘴皮子讨来些快、感。
女孩脸皮薄,又是单身一人,即便他说得过分一些,敢不敢骂他还是一回事。
即便是骂他一顿,看着小妞的脸红红的、急急的、燥燥的,别有一番情趣。
“小姐在报馆上班么?”小伙子贱贱的问。
唐棠冷着脸,没有回答。
小伙子猥亵的笑。小样,羞了?
继续问:“小姐会写文章?”
唐棠还是没有说话。
黄包车夫肆无忌惮:“小姐,一句话不说不寂寞么?”
唐棠懒洋洋的说:“拉你的车,少废话。”
小伙子拉着黄包车左右摇晃,时不时回头挤弄眉眼:“小姐长得真漂亮。肯定写的一手好字。”
唐棠渗人的笑:“本小姐写不了一手好字,但能拿刀子在你脖子上划出一个很好看的口子,让你在疼痛中流干最后一滴血,再一点点的咽气,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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