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下一句承诺不困难,兑现一句承诺才困难。
第二天群臣上朝的时候,发现江浩然不仅兑现了让每位大臣都坐着议事的诺言。更让众人不可思议的是,江浩然居然把那张自古以来就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给撤了。
除了位置不变,现在摆在宣德殿大殿上的那张椅子,和所有大臣的椅子并没有任何区别。
更妙的是,每张椅子前面居然还摆着一张桌子,以供大家摆放带上朝廷的任何东西。
这场面,就像一个讲台上的老师正在给他的学生们上课。当然,此时江浩然还没有上朝,有些大臣也还没有就位,而且也还没到上朝的时间。
古华夏的时候,君臣都是跪坐议事,后来由于椅子的传入改变生活习惯,皇帝堂堂正正坐上了龙椅,大臣上朝就倒霉了,为了区别身份的不同,绝大部分大臣没有座位。但就算到了宋朝开国的时候,丞相还能继续坐着,但赵匡胤这家伙非常喜欢搞独尊,什么东西都喜欢自己独享。
于是有一天,丞相范质坐着向他汇报工作的时候,老家伙故意眯起眼睛,认真盯着范质手上的报表看了好一会,对他说道:“我以前长年领兵打仗,视野太开阔了,搞得眼睛顾不过来,视力直线下降。我现在看不清你手上那篇文章的内容,你拿近一点给我看一下。”
范质是个老实人,二话不说,从椅子上站起来,拿着手上的工作报告,走到朝堂上跟赵匡胤议论纷纷,结果等他回去的时候,一下傻眼,他奶奶个胸,哪个不长眼的把老子的椅子给藏起来了?
然后,就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都没得坐,只能跟众多大臣一样,肃站立着听训。
君王独坐,群臣伺立,在古代中国是段非常漫长屈辱的血泪史。弄不好,有什么重大事情需要连续议上几天,大臣们站得双脚残废的都有。现在起有了椅子可坐,朝政议得再长也都不怕不怕啦。
“这个皇上,果然不走寻常路。”一找到贴着自己名字的座位,很多大臣对江浩然的好感就直线上升,就连那些昨天跟他闹僵的武将,脸色也突然缓和下来。
由于安排坐位比直接站着更占空间,于是大臣们的位置就要打乱,由之前的三个纵队二十几排变成了四个纵队将近二十排。
幸好每张桌子上都贴着各应对大臣名字的标签,除了文盲,一般人都不会搞错。
正在群臣为这事议论纷纷的时候,肃立在朝堂右则的董宋臣突然大声喊道:“皇上驾到!”
他也有了一张独属自己的椅子和桌子,但他却没有胆量擅自去座。
很多大臣也一样。
这些人的奴性已经被之前的社会制度教化成难以改掉的习惯。这新的变化,他们一时还真是适应不过来。
江浩然面带微笑,从堂上过道里走出,看着堂下好些还在惶恐站着不知所措的大臣,笑着伸手示意:“都坐吧。我说过,跪拜礼节从此取消。以后每次上朝,我过来的时候,大家从座位上站起来迎接一下,表示一下对我的尊敬就可以。不必太拘泥于那些早已过时的礼节。”
那些胆子比较小的大臣这才惶恐坐下。
“现在我们开始议事。”江浩然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双手舒服的搁在桌面上,环视朝堂下的大臣问道:“谁有事情要奏吗?”
户部尚书吴潜从自己的座位站起来,正想走到过道中站立奏事,江浩然朝他罢了罢手:“直接坐着汇报就好。”
吴潜又坐了回去,摊开手中一本奏折,看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下官昨天退朝以后,受到史丞相的指令,聚集了临安各大商人筹集灾款,但是收效不大,那些奸商都不肯全力相助。其中捐款最多的是范氏商行的老板范鹤,损出五十万两白银,其次是刘氏商行的老板刘慰荣,捐出十五万两。其他商人都以财物周转困难为借口,多则几万两,少则几千两。至于其他各路的捐款情况,这事归中书省管辖,不在下官的管理范围。”
“好。这事你们再一起想想办法,看还有没有其它渠道可以筹款。”江浩然看着吴潜说道:“你有一个错误必须纠正。我昨天就说过,以后每个人的第一人称都是‘我’。这件事情我再重复一遍。同样错误,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再犯。”
江浩然决定走一条亲民路线。
“是,皇上。”群臣一起答道。
“中书省是谁负责?温诗杰?还有乔行简是吧?”江浩然努力搜集着昨晚和众人打交道得来的讯息,巡视着堂下这两人,问:“你们两个,谁给说说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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