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件事,江浩然对凶手有了一个非常明确的认识。
宁缺毋滥,讲究一击必杀。像这次,凶手把刺杀力量全部集中在机率最大的一个点上,这样不仅善于隐匿,还由于集中了兵力,成功的机会当然更大。
如果江浩然他们上了另一条船,这次刺杀也就不会出现,悄然隐去。甚至江浩然根本就不会知道,有人曾针对自己实施过这次阴谋。
这种作事风格非常严谨可怕。江浩然的神色不禁微敛起来,这是生气的前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陆华山继续说道:“能在水下摸准方向的人,一定对军营管辖范围内的这段湖泊地形非常熟悉。但这里属于军营重地,外人根本无法涉足。属下认为,凶手如果不是军营里的人,就是曾在这个军营里服役过的退伍军人。”
陆华山的职责不单是用尽一切办法保证皇上的安全,也要用尽一切办法,替他排除隐患,寻找到一切隐患的根源。所以他不得不把这些分析结果说出来。
这些话句句带刺,矛头直指这个水师营,戮得某些人心里刺痛刺痛的。
“陆统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暗指这事是我们干的?我们有什么理由这么做?”这个水师营的副军统制陶立辉脾气火爆,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立刻开口对陆华山进行严厉指责。
仅凭一点主观臆想,就作出猜测,这种事情他绝不接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根据实际判断作出上述结论。”陆华山面无表情的说道。
陶立辉更加愤怒:“你——”
他指向陆华山的手被钱义压了下去。
“清者自清。”钱义说道。
老大发话,陶立辉就不好再出声反驳了,否则不仅是在与陆华山抬扛,还显得很不给自己老大面子。
钱义走到江浩然面前,出声说道:“在我管辖的军营出现这种刺杀行为,令皇上受惊。虽然真相还没查明,我还是难辞其咎。我愿自降三级,同时接受皇上的任何惩罚。”
周明轩和陶立辉对视一眼,也一同围了上去。
“这事完全是因为我们过于疏忽,防范不够,才让凶手在自己家门有机可乘。责任全在我们身上,与钱将军无关。请皇上直接处惩我们,不要为难钱将军。”周明轩说道。
“对,这事与钱将军无关,一切过错都应该由我们承担。”陶立辉也出声说道。
肯维护自己下属,主动担起责任的人,必然会受到下属的爱戴和尊祟。这个水师营虽然是钱义管辖,但主要的负责人却是周明轩和陶立辉,所以现在应该担起主要责任的人也是他们。
他们当然知道钱义这样做是为他们好,但钱义却要因此成为受害者。昧着良心保持沉默,这种事情他们做不出来。
江浩然苦笑:“真相都还没查明,你们一个二个都想着承担责任,难道是想承认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钱义和两名下属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无语。皇上竟然会有这样的思维方式,脑袋到底怎么长的?
“谁能没有疏忽和过错,这并不能成为需要承担责任的理由。”江浩然继续说道:“我不会因为你们的一时疏忽引发出一场危机而降罪你们,虽然我确实应该那样做,以起到以儆效尤的效果。我眼下最关心的,是怎么样设法查找出凶手。一切惩罚都应该实施在元凶身上,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到后面,江浩然故意拨高了声音,并且显得一脸凶狠的样子,目光却隐晦的注视着周围所有人的表情。
他现在怀疑任何一个人,开始变得很没安全感。
没有人敢轻易接腔。
“好了,这事先告一段落吧。我们继续到船上检阅一下,总不能因为这点意外就打断了之前安排好的行程。”江浩然环视着众人说道。
众人当然连忙称善。现在江浩然明显心情不是很好,谁还敢逆他的意。
众人再次上船,原本留在船上疗伤的赵遴也已取出左肩上的那枚齿骨钉,并上药把伤口包扎好,正扶着船沿一边眺望风景,一边迎接众人上船。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江浩然一到船上,赵遴就走到他前面,问道。
江浩然摇头:“暂时还没有发现。”
“看来你得罪的人还真不少。”赵遴笑着说道,笑容非常真挚,有丝关怀的意味。
江浩然也笑:“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我就是那只翕动翅膀的蝴蝶,已经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暴,这场风暴最后可能又会反过来,把我自己摧残得支离破碎,死无葬身之地。”
“蝴蝶效应?”赵遴咀嚼着这个首次听到的新兴词汇,问:“什么是蝴蝶效应?”
“就是——”江浩然一下子也不知应该怎么具体解释,酝酿着恰当的词汇说道:“一点细小的变化可以引发巨大的连锁反应。临安的一只蝴蝶扇动一下翅膀,可以在成都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暴,这就是蝴蝶效应。”
“这么厉害?”赵遴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浩然。
“还真的就是这么厉害。”江浩然说道:“不过这些太超前的知识,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赵遴苦笑:“我确实听不明白。”
众人都已到了船上。
“走吧,一起进去看看。”江浩然说道。
众人一起朝船仓里面走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