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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剧组。</p>
拍完两大主角第二次狱中对话后，王维看到沉贞仪和欧阳柯均尚有余力，于是手一挥，演员换装，调整机位……准备接着拍“地下牢房”场景的最后一幕戏。</p>
在剧情中，朱迪和汉尼拔第三次狱中角力之前，警方在闽中省发现了另一个受害者的尸体，朱迪参与了验尸，并发现了受害者喉咙中的蛹；同时，连环杀手“屠夫”再次绑架了一位顶级富豪的女儿。</p>
——这也是朱迪“蜕变”过程中的一个转折点。</p>
剧组很快做好拍摄准备，随着导演一声“开始”，拍摄开始——</p>
朱迪强势站立，汉尼拔侧坐墙边，一立一坐，把双方气势上的反转，一下子就表现了出来。</p>
与前面两次相比，朱迪的蜕变很明显，她甚至掌握了主动权：“如果你帮助我们抓住杀手屠夫，及时救出吴双女士（富豪）的女儿，她答应把你转送到海市海洲公园旁的医院去，那儿有你渴望看到的森林，当然你仍要在严密的监视之下，不过你可以阅读书籍，更大的好处是……”</p>
汉尼拔仔细听着，像是个等待自由的老人。</p>
一个伦勃朗光突出了朱迪的表情，她眼里是自信满满。</p>
“你每年可以离开医院一周时间，去这儿……”说着朱迪打开一张小小的地图给汉尼拔看，那上面画着一个岛屿。</p>
“……海洲岛，在这一周的时间中，每天你可以在海滩上散步，也可以在海里畅泳一小时，当然也是要在严密监视之下。”</p>
说着，朱迪分别举起两份材料示意：“你可以拿去看看。这是杀手屠夫的材料副本，这是吴双女士的建议书副本。”</p>
她把手中的材料放入传送通道，霸气一推，双手并拢，又补充道：“这是最后的条件，没有商讨余地的。她女儿一旦死了，你将一无所获！”</p>
汉尼拔只是把资料拿起来看了一眼，就侧过了头，以一种自嘲式的口气说道：“海洲岛动物病症研究中心？听起来很有吸引力啊！”</p>
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脸色平静，似乎兴趣不大。</p>
“那个岛有一流的海滩，有漂亮的海鸥……”朱迪继续描绘着愿景，当然，也可以说是继续忽悠。</p>
互相试探互相利用嘛，这也算得上是她的一次反击。</p>
不管怎么说，听起来比汉尼拔上次提出的要求好多了。</p>
汉尼拔信不信且看不出来，但他又有了新的花招：“如果我帮你，也会是我们的转机，我们互相交换资料吧。但不是关于这宗桉件的，是关于你自己的。互相交换，怎么样？”</p>
他说完就扭过头去，背向朱迪，表示不同意就拒绝交流。</p>
朱迪愣了一下。</p>
经过前面的铺垫，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汉尼拔有多么的危险。</p>
现在她必须做出一个抉择，是遵守规则、保护自己，还是自愿向一个老练而精于操纵的食人狂魔提供个人信息？</p>
事实上，没有太多犹豫，她的眼神变得坚定，同意了对方的“交换”。</p>
汉尼拔开始发问：“你最糟糕的童年记忆是什么？”</p>
“父亲去世。”</p>
“给我说一说，别说谎，我会知道的。”</p>
“他是一个小镇的警员，一天晚上恰巧碰到两个偷车贼，他想逮捕他们，却被他们用刀捅了。”</p>
“他当场死亡？”</p>
“不，他很坚强，熬了一个多月……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所以父亲就是我全部的世界，他的离去让我一无所有，那年我才10岁。”</p>
“你很坦诚，我相信私底下结识你，会很有意思。”汉尼拔终于把头转了过来，面对朱迪。</p>
“交换情报吧！”朱迪不为所动，冷静地要求道。</p>
“谈谈闽中省的那位小姐吧，她体态丰满吗？”</p>
“是的，死者们全都是。”</p>
“还有什么线索？”</p>
“她的喉咙中被放进了东西，现在尚未对外公布，我们还不清楚那到底意味着什么。”</p>
“是蝴蝶吗？”</p>
“是的，是飞蛾。一小时前在你的前病人头部也发现了。为什么他把它们放进去，博士？”</p>
“蛾子的特点是转变，幼虫变成蛹，再变成美丽的蝴蝶。屠夫也想转变。”汉尼拔睿智道。</p>
“但变性和暴力之间并没有关联，变性是很被动的！”</p>
“聪明的姑娘，你很快就可以抓到杀手屠夫了，知道吗？”</p>
“不知道，为什么？”</p>
汉尼拔种下一颗引诱的种子，马上又把头转向了里面，继续问她的隐私：“你父亲被杀后，你成了孤儿，之后又发生了什么？”</p>
朱迪停顿了一下，这是一段她更不想说的回忆。</p>
她有些虚弱地低下头，几缕发丝垂落遮住了半边脸庞，睫毛颤了颤，嘴巴抿得紧紧的。</p>
痛苦，犹豫，这一刻，她的气场是如此的富有感染力，仿佛是在转瞬之间就把观众拉入了戏里，不由自主地揣摩起了这个人物——她为什么这么痛苦？她真的愿意让一个食人狂魔进入到自己的思想中吗？接下来她会崩溃吗？</p>
——监视器背后，王维的呼吸都比平时缓慢，注意力极为集中，也不由自主地抿紧了嘴。</p>
这种战栗感他很熟悉，也非常喜欢，这是看到好表演时的下意识反应。</p>
此刻任何一个注视沉贞仪的人，都不会注意到她的美貌，首先代入的是她的痛苦，是对于她状态的好奇，是——</p>
王维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的天才表演：她一句话都没说，但每一个表情和神态，都是内心挣扎的注脚，在这场为了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而展开的较量中，她究竟愿意付出多少代价呢？</p>
这种异样的紧绷感拉扯着你的注意力，吸引着你的心跳，让你屏住呼吸等待她的选择。</p>
可是汉尼拔并没有看她，背向着她继续紧逼：“我想要的答桉呢？”</p>
朱迪抬起头，伸出手拨开了遮住脸庞的发丝，语气略低沉：“我去了中原省，和姨妈、姨父住在一起，他们开了一个牧场。”</p>
“牧牛场？”</p>
“牧羊场。”</p>
“你在那儿住了多长时间？”</p>
“两个月。”</p>
“为什么这么短？”</p>
“我逃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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