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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还有理智对我们没有攻击性的话,让她解决完这小黑山里的怪异之后,我会视而不见直接回魔都。”
听着李琟的话,天方愣了一下。
“这样做真的好吗?”
他继续问道。
“那个花神······杀了这么多的人,我们不能放走他吧?”
他的语气中充满着不确定,他很迷茫,而这种事情又没有办法通过他的‘天赋’来寻求正确的回答。
“我的话,应该是会的,但是你也可以不这么做,这种开放式问答题,根本就没有所谓正确的答案。”
李琟说出了他自己的想法。
“这样,果然你也在纠结这种事情吗······”
天方叹了口气,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艰难了。
同样都是接受了义务教育的人,同样都是在和平年代长大的人,面对这种事情,他的心中充满着迷茫。
“纠结什么。”
走在后面的临江仙说道。
“多大了,委屈得跟个小学生一样。
杀花神跟我们的任务有关嘛?如果杀了他可以解决外面那一群怪异,那么我们必然是要退治掉他的;但是如果他和外面那群怪异无关,可杀可不杀且与我们没有利益上的仇恨牵扯,那么放他走又会怎么样?
没必要给自己添加无关的杀戮业障,也不能因为心生怜悯放虎归山,屁股决定脑袋,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就在几人说着话的时候,旁边一朵盛开着的荼蘼花悄然并拢。
“临江仙这种想法很对,屁股决定脑袋,到时候看情况再做决定就好了,现在纠结这事儿也不会有结果的。”
说着,李琟提速朝着前方不远处的祭坛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珠子中残留的神识影响了他的思维方式,刚才在天方问他这种问题的时候,他的脑回路异常的清奇。
如果这个花神与白洛的境遇差不多的话,他想必是连杀心都不会起的。
修仙界中,对于‘生命’的衡量是不同的。
在曾经修仙者的眼里,人与人性命的价值是不能划等号的。
对于修仙者来说,普通人的死亡并不是死亡,他只是回归了六道轮回中罢了。
在冥界地府里,阎王会根据他今世的所作所为进行一个无情的、公正的裁决,在天道这个堪称‘机械系统’仪器中进行审判后,开启他的下一生。
某种意义上,在修仙者眼中,凡人亦是永生,但这种‘无知’的永生,却并非他们所追求的永生。
修仙者与凡人不同的是,他们死了就是死了。
在魂飞魄散的情况下、正常死亡不留任何手段的话,他们这个个体将会从世界上消失。
不会有轮回、不会有来世。
这便是修行的代价,修仙者如果进入轮回了,那么手段必然是‘非法手段’,蒙蔽天道又或者打着擦边球,对于他们来说再次修炼后的天劫的威力将会成倍增长,轮回后的修行生涯将会更加的困难。
建立在这样的一个思维模式上,对于部分修仙者来说,凡人的性命如同草芥,可有可无,‘反正还是会再生的,所以死一死也是没关系的吧?’。
这种想法就像是养一条章鱼切触手去做章鱼小丸子差不多,反正也是会再生的,一周吃一条腿也是没关系的吧?
这样的思想与普通人的三观、与现实世界的三观相悖。
所以,这也是协会一直区分修仙界与现实世界的原因。
协会生怕有些活久的‘老人’在现代社会中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也生怕现代社会受修仙界的影响再度的混乱起来。
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有一天人们意识到了‘死并不是死’以‘反正拥有轮回,让我杀一次会怎么样?’作为借口开始为非作歹,现代社会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生活很复杂,事情也并非只有对错、黑白,二元对立在某些时候显得异常的没有必要且多余。
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屁股决定脑袋,在生灵用有感情的那一刻起,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做的永远都是‘对’的。
‘所以······问心无愧就好了吧。’
低着头往前莽着走的时候,李琟的心里如是想到。
杀与不杀这个问题,他目前兴许还没有资格去讨论,毕竟还不清楚对方的庐山真面目。万一是个大佬,那他考虑的事情兴许应该变成——该如何顺利的带着临江仙与天方逃跑。
他现在去祭坛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了解他所看到记忆中缺失的那部分真相;二是寻找到解决这一次种子寄生事件的方法。
在亲身遭遇这种复杂事情的时候,李琟越发觉得,作一个自私的人的简单与便利。
这样在面临任何的抉择,他只要以自己为地球的中心做考虑就好了。
不会有任何地负担,往往也很便利,兴许这样也会更轻松。
正义的代价有时会非常的严重,就像是沉默中的真相那样······
‘伟大的人想必活得都很艰难吧?’李琟如是想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忽然间升起了这样的想法,复杂的心绪在他心中弥漫、一颗名为道心的种子埋藏了下去。
‘我究竟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学校最近填写了志愿,老师也在自习课上抽空与班级内所有的学生谈话,明确目标、畅想未来,做着高考前老师能做的最后的精神引导。
即将面临高考,将要踏上作为凡人的转折点,虽然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但大环境所致,他也多了很多的想法。
填写志愿的时候,他放弃了都说好找工作的理科,选择了他最喜欢的东西。
他想将自己的想法用文字表达出来,撰写成书,让更多的人去观看,把自己的观点传达给更多的人。
这是他一个小小的展示欲。
在那个时候,他的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做出了他最想做的事情。
‘如果这个时候有墨瑾萱能跟我商量一下就好了。’
当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惊到了,走在前方的脚都顿了一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有些开始依靠那个与他相识不过两周的狐狸。
同样是相处了两周左右,相较于信赖临江仙与天方,他更加倾向于信赖墨瑾萱。
‘这也是什么吸收珠子所导致的事情吗?’
他不知道,他很疑惑。
但是,他就是很难对那只不着调的狐狸心生恶意。
思绪万千,夹带着各种复杂的心绪,李琟来到了那祭坛面前。
就在三人来到那祭坛之上的时候,脚下的石板开始转动了起来,阵法发动,石头移动发出了冗长的声音。
祭坛被又一次的打开,通往下方的阶梯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与记忆中相同的,狭长、看不清尽头的石阶出现了。
李琟思考了一下,又向后看了几眼临江仙与天方,他最终还是选择向下走去。
毫无疑问,这祭坛开的就离谱。
无论怎么想都像是陷阱。
但是为了探寻所谓的真相,为了解决问题,李琟还是选择走了下去。
哒、哒、哒
三个人的脚步声显得异常的清脆,而且往下走的时候,他们时不时的能听到水滴从岩石上滴落下的声音。
安静、黑暗、好像走不到尽头一般的石梯。
终于,几人走到了阶梯的尽头,来到了平坦的地面上。
四周一片黑暗,如果不运行灵力,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就在他们站在一起以三角阵型朝着前方缓慢地走去的时候,一阵锁链震颤的声音响起,他们连忙停住脚步,拿出了武器警惕的盯着四周。
「你来了」
声音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
虽然听不到声源,但李琟他们下意识的就确定了声音发出的方向。
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李琟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记忆里村中女官对白洛的叮嘱。
「不能与花神大人对视」
「不能与其沟通」
但现在这个情况回想这些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用了。
如果他记忆的没出错的话,这个祭坛中一切的束缚对于这花神应当是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你来了」
声音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重复了一遍。
三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话,但根据彼此的眼神,他们确定了他们都听见了同样的声音。
此时,原本蹲在李琟肩膀上的小狐狸跳了下来,站在李琟的面前尾巴毛炸起,逐渐妖化、变大。
「没必要这么紧张」
「如你们所见,现在的我,没有一点攻击性的」
就在李琟脑海中出现这样的两段话后,四周忽然出现了亮光。
墙壁上的花朵忽然开始发出莹莹的白光,照亮了这一片区域,也让他们三人看清了前方究竟有着什么。
几道黝黑的枷锁下锁着的是一位女子。
黑色的如同半海藻、略有些曲卷的头发,复古的长袍已然褪色,上半身穿的很是宽松,隐隐约约、春光乍现。
但他们三人所关注的却不是这些。
几道枷锁捆绑着的不仅仅是四肢,还有两道铁链指甲穿过她的锁骨、盘踞了一圈后又从肋骨穿过。
难以想象有人被锁链穿透缠绕到这种程度还会活下去,而显然,这花神并不是他们意义上的人类。
就在他们打量这被白家村人命名为花神的女子的时候,她抬起了头。
她的脸与白洛有些相似,而她相同的是,空洞的右眼处一朵白色的荼蘼花盛开着的,左眼空洞无神看不到眼球,仔细的看仿佛能够看到层层盘踞的荆棘,一张小巧的樱桃嘴似笑非笑,皮肤苍白,而搭配着她身后仿佛有流水涌动的黑色石壁显得异常诡异。
「往前一点」
「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好久没有见到人了」
她此时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她的声音也十分具有蛊惑性,让人难以拒绝,且很容易不受控制的就照着她说的去做。
但,这个被村中奉为花神的女子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这里与他刚才在白洛的记忆中看见的不同,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时候的花妖根本就不是现在这个姿势!
也就是说······其实她是可以随意移动的!!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里,李琟身后都出现了丝丝冷汗。
猛地一抬头,看着前方神色忽然一变的花神,他开口大声的对着后面的两人喊道,“快跑!!!”
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花神抬头猛地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三人的周围金光符起,金光笼罩他们,但也就在下一秒那层金光应声破碎,宛如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几人的耳旁响了起来,哪怕是挡在前方的小狐狸也被她身旁的荆棘摔到了后方的石壁上,再也没了动静。
‘糟了’
看着飘到了自己前方的女子,李琟的心一沉。
「我不会放你走的」
哪怕是面丢面,这花神也依旧没有开口,她用着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李琟,而她周身弥漫着强大的灵压让李琟动弹不得,连转身逃跑都做不到。
缠在她身上的锁链吱呀作响,但无论它再怎样震撼向后拉扯,在他面前的女子纹丝不动。
这里的法阵已经失去了对她的约束力,只要她想,这些锁链对她根本构不成威胁。
「我很中意你」
声音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从你刚来这个村庄时,我就注意到你了」
「你有着十分吸引的气息,有着令人喜欢的颜色」
「我很中意你,做我的人吧。」
与她令人不禁心生寒意的外表不同,花神伸出手抚摸着李琟的脸颊,将他的脸捧了起来,而后低下头凑近了他的脸,侧过头嗅了起来。
抚摸着他的头,脖颈,而后到前胸。
做着如此诡异的举动,又用着极其神情的语气在意念中传达着这样的话语,两个行为叠加起来让李琟感到十分的惊悚。
但,他此时根本动不了,只能任凭这花神的手再次的从他的脸颊抚过他的后街、锁骨、胸膛,而后看着她将自己的耳朵贴到了他的心口。
砰、砰、砰
「这···就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吗?」
「真好啊······」
此话一出,李琟浑身汗毛直立,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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