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州府的华灯初上和蔡府的热闹,苏弋自然是瞧不见。
但洪州府的元宵夜更好看,也更热闹,为此他还写了一首词。
不过,说这个之前,苏弋和钟老在前来洪州府路上的一段见闻,却是有必要先讲一讲。
那是元宵灯会的前几日。
看着面前的寺庙,苏弋心里有些小小的惊奇。
寺庙的门低低矮矮的,矮矮的墙,矮矮的柱子。
瓦片也只是一般的泥瓦,不过列的很整齐。
两扇吱呀的破门随着风开开合合。
随着风声和吱呀声一同响起的,还有里面传来的木鱼声,咚咚咚的,很有节奏。
苏弋刚迈过门槛,木鱼声就停了。
刚进到院中,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童迎了上来,僧帽下发髻乌黑。
身上的僧袍布丁摞布丁,像是秋天叠在一起的叶,错落却有致,而且洗得很干净。
“施主,师傅请你们到大殿一叙!”
小童眨巴着眼打量了苏弋和钟老一眼,然后双手合十道。
心中好奇,却不能多问。
笑着点了点头,苏弋心中也是好奇。
这小庙建在深山,山外十余里的地方才是村落,村中有人给他说,深山的庙里有高僧。
既是高僧,自要见一见。
登了数道石阶,转了个角,便看到了所谓的大殿。
没有金碧辉煌,也没有庄严大气,连牌匾都不曾有。
不过,以前应该是有的。
大殿的柱子很粗,墙也很结实,几片破损的琉璃瓦挂在飞檐上,剩下就是排列整齐的泥瓦,与山门前的材质一般无二。
本该挂牌匾的地方,用毛笔写着大雄宝殿四个字。
进到殿中,最先看到的便是一个木桩,呃,准确说是一个像木桩一样的人。
大殿中央的蒲团上,一个老和尚面朝门口闭目而坐,身前是掉了漆的木鱼。
老和尚的脸上,皱纹数量比古树年轮多出无数倍,就连头顶上的戒疤都皱巴巴的,像是随手就可以扯起一大块的死皮。
苏弋刚进入大殿,老和尚便缓缓睁开了眼,朝着他温和的笑。
仿佛春寒乍暖的一缕光,让人全身一暖的同时,心也莫名的开心了起来。
似乎丢下一截枯木,都能长出芽来。
老和尚干巴巴的手轻轻一抬,示意苏弋坐下。
他的身前不远处有两个同样大小的蒲团。
苏弋走上前来,对着他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然后一抬衣袍盘腿坐下。
钟老也坐在一旁。
“贫僧玄苦,未曾相迎,失礼了!”老和尚双手合十告罪道。
“是我们叨扰了大师清修才对!”
一个不称老衲的老和尚,苏弋也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些敬意。
这时候,苏弋才打量起了这大雄宝殿来,一看,心中更是惊讶。
只见这殿中佛像一尊不少,但是身上金光却是一点没有,全是泥塑,但雕像的神态气势却是点滴不差。
虽然惊奇,但也没问。
见苏弋没有开口,玄苦却是道:“公子为何不好奇这殿中佛陀罗汉不塑金身塑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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