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站长一怔,摸了摸鼻子,像是有些感动,随即笑了起来:“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秀才,不是庸才,看来确实是喝过几年墨水,可是……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们不是共党的奸细呢?”
邓文秋不卑不亢的反问道:“长官又有什么依据说我们是共党的奸细呢?”说话间很自然的将从欧阳月口中听来的略带中性的“共产党”换成了这位李站长嘴里贬义明显的“共党”二字。
李站长很明显听出了邓文秋的用意,眉头皱了皱,揪着手套搽了搽手,又看了看身边的白西装张队长,问道:“你看呢?抓还是不抓?”
这时候欧阳月突然从邓文秋的身后冒出来道:“我堂哥在国军八十八师当参谋,他叫欧阳兆,他可以为我们证明!”
李站长闻言不敢相信的看着欧阳月道:“欧阳月,你堂哥欧阳兆多大年纪,长得什么模样?”
“我兆哥今年26岁,个头有你这么高,国字脸,喜欢留两撇小胡子。他是中央军校第三期速成班毕业的。”
“哦!没想到是世妹,松开,快松开,欧阳兆是我军校的学长,今天倒是我这个兄长莽撞了。请三位到我苏州站小住两日,等我联系上欧阳兄,再向三位道歉。”
李站长此时已经信了八成,苏州这个中共地下党联络站已经被破获两个多星期了,军统苏州站在这钓鱼,要不是他这个新官上任,那张队长等人也不会坚持守在那里。那些地下党一个个都是人精,最擅长断尾求生,苏州站在那书店守了两个星期,除了头天抓了几个上门取书的教书匠,后来消息传开,那条街简直是人鬼僻易,连根人毛都见不到。不过出于谨慎,李站长还是想要核实一下欧阳月的话后再放人,不至于闹出更多的笑话。
天刚启明,东方开始泛白,周二石就催促着章鹏举起了床,悄悄的从客栈的二楼摸了下去,自从回到章桥镇,两人就被安排住在了这个二层楼的鸿福客栈里面,一帮记者也大多住在这个客栈里,好近距离的对周二石进行采访。两人经过这些天的轮番轰炸,早已从当初的欣喜交加变成了不堪其扰,要知道就算是周二石那么楞那么爱现的人,把一件已经夸张到没法夸张的事情重复说上一百遍,他也早就受不了了。更别说章鹏举这个原本的局外人。他得从穿开裆裤认识周二石开始说起,说上那么一百遍……
从两天前开始,不知道为什么记者突然撤离了这里,让两人长长的出了一口粗气,从兴奋中清醒过来的两人开始商量起接下来的行止起来。
“上海据说停战了,不过狗日的小鬼子还在往那调兵,现在中央军已经调去了十万大军,爷们再不去,那就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人们都说这文化水平和个人修养一般是成正比的关系的,也就是说文化越高那个人的修养一般也就越好。当然,这说是一般人,而周二石这个很明显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很二的二般人。他说外语时文质彬彬的模样能够骗过所有挑剔的外国记者,但没有脏话是因为那保镖师傅压根就没教,而中文这母语就不同了,从小混迹在三教九流之中的他可谓是浸淫其中。章桥镇又是苏州河边小有名气的蚕茧商埠,四面八方的商人都会来这里收茧。而周二石的语言天赋让他基本上学会了全国各地各式各样的方言以及各式各样的脏话……
章鹏举这些日子以来早已被周二石的表现所征服,两人之间的地位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虽然之前两人是兄弟关系,但多少章大少爷还是有些优越感的,现如今他面对着周二石就只剩下崇拜和言听计从。
“二石兄弟,都听你的,你说吧,我们是去投十九路军还是就去中央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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