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城回来后,程峰有半年的日子都是过得昏天黑地的,几乎每个周六,他一大早就从家里出去到北湖的某个僻静角落找一张长椅坐下,望着湖面倒映着的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他经常一坐就坐上一天,陪伴在身边的只有酒和香烟,他常常想起程晓音,手指夹着烟,嘴里吐着烟圈,想起那些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想起第一次去爬南山,她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鼻尖和额头上沁出细微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
想起她有时安静着不说话的时候,他抱着她在怀里,鼻尖蹭着她的头发,闻到她惯用的洗发水香味。
想起她说最喜欢洗完头发后特别清爽的感觉,说这句话的同时,还会习惯性地甩甩短发,特别的可爱。想到这忍不住嘴角上扬。
想起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永远都是牛仔裤搭T恤配帆布鞋,天晴天阴都两手空空不带伞。
她总是说“要是下雨,淋雨也很浪漫呀,要是天晴,晒太阳可以补钙。”边说还边自己点头,像个小孩。
想起她爱吃零食,特别是甜食,爱吃糖果,爱唱歌,爱睡懒觉,爱读小说。基本是什么书都看,管你中外还是古今,用她的话说,吃东西挑食,是一点也不挑。
想起和她一起时,她总是会讲述许多的书里的人物情节,发表她的看法,和她一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切都变得有趣起来,更是让他忍不住惊讶,那个小脑袋瓜怎么能装下那么多。
而他总是兴致勃勃的听她说话,他和她一起,就像,就像奶狗和猫在一起,她是猫,他是屁颠屁颠的小奶狗。
他总是边想她边喝口酒,酒精与尼古丁的刺激有时会进入短暂的梦境,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初识的连南镇上,他们穿街过巷,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爱她,而她总是沉默不语。
她的沉默让他感到来自心底的寒冷,那种冷让他的身体颤抖,让他从梦中醒来,发现云城的天空已拉开夜晚的帷幕,街道两边的桔色路灯已全部点亮,而他的眼角,有着两道长长的泪痕。
有时又会梦见苏城长途候车室里,依在他的怀里的那张满是眼泪的脸,嘴角触到她咸咸的泪水,温热的滴在他的手背上,让他醒来时心头却是一阵阵失落,如果不是梦,那有多好。
他还常常梦见自己又一次穿越1500公里又去了看她,梦见那个装满落日余晖的小房间。在那里共度的时光,好像就在昨天,所有的记忆都那么清淅。
他不止一次地回忆起那次去苏城寻她不到,最终在三味书屋边上的小旅馆住下,一直无法入睡,临到快天亮时刚想闭眼却又听见楼下街道的商铺陆续开铺,一家又一家拉开卷闸门的声音。
回忆那天自己退了房间,出到外面,看到旅馆边上的三味书屋,卷闸门还紧闭着,想起程晓音曾经说过,这家书店的店主比较率性,早上总是要在10点后才开门,偶尔还要在午后,她开这家店,就是为了自己的一个爱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