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市郊景泰山中一座山顶别墅中坐着一个面沉如铁的中年人,在他面前置放着一杯弥漫着淡淡花香的红茶,一个在山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倒映在澄净如湖畔般的茶水之中,中年人端起面前的红茶,浅浅的饮了一口。
如同冰冷沉铁般的中年人端茶饮茶的速度极慢,却是非常的平稳,萧瑟的山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却没有将手中的茶水溅出一滴。
“云靖,还没有那个人的消息吗?”
中年男子的声音好像是人工合成的一般,冰冷的没有半点情绪波动,花云靖在山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子骤然颤抖了一下,脊背上泛起一阵寒气,“二爷,我已经派花铜和花棉兄弟去找了,那人应该已经出了南华。”
山顶之上,花二爷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袍,汹涌如海潮的山风呼啸着贯入白袍之中,使他整个人鼓掌了起来。然而端坐于一块青石之上俯瞰山岚的中年男子如同一块沉重的磐石,巍然不动。
“我只要听结果。”
花二爷的声音依旧冰冷,好像一记重锤敲在花云靖的胸口,心口传来一阵难受的窒息感。心中对面前之人的恐惧无限放大,这是来自灵魂的颤栗。花云靖知道面前的人拥有怎样的手段,若是这件事做的不合他心意,花二爷绝对会毫不手软的吞了他,让他在自己的腹中被活生生的压碎全身骨头悲惨的死去。
“还,还没有。”
花云靖不敢去抹额头的汗珠,他感到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此时此刻只能寄希望于花铜和花棉两兄弟能够找到那个人。
“给你一个月时间,找到他,带他来见我。”
山风如怒海狂啸,花二爷没有说出后半句话,因为不需要,为花家服务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无法完成任务的后果是什么。
“还有,三弟的伤怎么样了?”
花二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依旧冰冷如沉铁,仿佛在询问的是一个陌生人,不是自己的亲生弟弟。
“三爷身上的伤不要紧,只是手掌……”
那日,花三爷的手掌被人玄剑齐腕斩断,段掌被叶阳的九龙圣火给烧了,饶是蛇妖恢复能力惊人这样的伤势也要小半年才能完全恢复。
“知道了,你走吧。”
花二爷重新闭上了眼睛,胸腔之中却是被压抑着的愤怒,一股残忍的杀意似要透体而出,不是为了花三爷的断掌,而是因为一只蝼蚁竟然敢于挑衅花家。
是夜,农家大院中,一个眼角布着些许鱼尾纹,面部线条十分柔和的年轻少妇坐在一口水井边,打了水盛放在木桶中,伸出满是老茧的手在搓衣板上洗着衣服。
这是一间普通的大院,里面住着一家三代,一共四口人。家里的男人干完一天粗重的农活喝了冰凉的啤酒已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两位老人在房间里听京剧,小院之中只剩下这名农妇和她正在玩耍的儿子。
由于经常干农活的关系,农妇的手十分的粗糙,上面刻着一道道沟壑般的裂纹,想着洗完这桶衣服就可以回房间看最喜欢的乡村爱情故事,整个人不由得轻快起来。
“蛋蛋不要乱跑,等娘洗完衣服就进去睡觉。”
这个被唤作蛋蛋的小孩圆头圆脑,长的胖呼呼的十分机灵,正在院子里扑着几只绿莹莹的萤火虫。听到农妇的话乖巧的嗯了一声。
小院中农妇在木盆中揉搓了十来分钟,用手背抹去额头上的汗渍,问道,“蛋蛋,你饿不饿,等下娘给你蒸条香肠,吃完再睡。”
说完这句话后,许久没有回音。农妇怔怔的回过头,却发现小院中空空如也,只有挂花树上一只只夏蝉在低低的鸣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