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乐驾着车,沿着一条小路,缓慢地行进着。
这条路是黄泥路,坑坑洼洼不说,还散落着水泥石块,碎瓷砖,砖块。车子上下起伏,摇来晃去,就像风浪中的一艘小船,走的晃晃悠悠的。
路不是平常路,因为路本来就没在平常的地方。这是一片拆迁区,周边都是用围墙围起来的。靠近路边一侧,留有个出口,车子可以出入。围墙之内,茅草丛生,遍地都是拆迁过被扔掉的破木头烂沙发,残砖断瓦等,还有一地的建筑垃圾。
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再左拐,上一个小坡,才能看到一个院落。
都乐一路上小心翼翼,这段并不长的路走的他提心吊胆,一不小心就会磕到底盘,另外他还担心会被扎爆胎。
两扇大门敞开,都是用细铁丝穿过编织袋扎成的,风吹日晒时间久了,破烂不堪,丝丝缕缕挂在上面。两扇门一扇比另一扇歪,就快躺倒地上了。
院子右边有三间平房,前面搭了一个棚子,下面堆放着钢筋等废铁,还有一个压块机。院子左边也是一片棚子,里面一边堆放着塑料类废品,另一边堆放着纸板,还有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院子中间,有一个磅秤,磅秤上面放着一个钢筋焊成的铁架子。磅秤后面站着一位妇人,身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女士挎包,这包有些污渍,黑色失去了光泽,变成灰扑扑的样子。妇人五十岁左右,背有些驼,有一只眼睛有些浮肿,里面眼白有点多,看人显得不太正常。
此时,正有一位大妈在卖废纸板和塑料瓶。那位妇人一边记账,一边过称,并顺手翻检下称上的饮料瓶。只见她从一堆饮料瓶里面挑出来两瓶,拧开盖子倒出里面的饮料,又扔在磅秤上。她又将一个洁厕精瓶子,捡出来扔到一边,说:“这个不能混到里面!”
称完东西,从挎包里摸出钱,递给大妈。都乐注意到妇人的手骨节粗大,皮肤粗糙,干瘦干瘦的。
大妈拿着钱离开,夫人抬起头,用她浑浊的双目打量着都乐,问:你是干啥的?
都乐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礼貌的双手递给妇人说:“你好,我是收废旧电线电缆的,我姓都,这是我的名片!”
“收废线?你是河北的?”妇人打量都乐一眼,看了看名片,然后将名片塞进包里。
“我是北方人!”都乐随口回应道。
“你怎么收的,杂线多少钱?”妇人开口直问,也不兜圈子。
“价格都好说,这个要看货论价。你这里的电线我能不能看看,看完我们再说价!”都乐笑容可掬,小心的说着措辞。
“可以,你跟我来!”妇人把都乐带进了里面一间屋,屋子里面放着几个口袋,口袋都是扎起来的。妇人指着那几个口袋,说就是这几袋。
“我先看看!”都乐解开口袋,看了看,眼前的线是普通杂线。他又打开另外几袋,也都差不多,都是一般的杂线,谈不上好,只是看起来里面没有铝线,没有铁线。
“你出多少钱?”妇人看都乐看完,问道。
第一次买货,对于货和价,都乐还没有产生对等的认知,什么货出什么价她其实心里没有一点谱。见客户问起,都乐想起强哥说的价位区间,假装看货,试探性的出了个最低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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