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封稍作逗留,不是为了唱歌,而是商量新书的事。事实上,并没有怎么商量,只是定了一个发布时间。
其他的事,一律交给崔文。
陆均要做的就是码字,码好了发给崔文,连上传都不用自己操作。这是崔文的意思,考虑到陆均旅途的艰辛。
至于利益方面,陆均也不必过问,自有冯朗替他锱铢必较。
正是因此,陆均除了时间,一概不知其他的事。就是这个时间,他也无心铭记,实在没有什么精力。
尽管,他只需码字。
按照原先的计划,两个人从郑州前往开封,接着将周围也逛一遍。但是现在,他们直接乘火车,前往辽阔的齐鲁大地。
“不错不错,我先码字了。”陆均坐到床上,把吉他倚床而放,接着便匆匆码字。
王境应了一声,坐在明亮的窗户边,怔怔望着飞逝的山川平原。那一年,他再没钱坐飞机,就是乘火车远离故乡的。那一刻,背离灯火城市,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这么多年,也该回去了。”他默默想着,脸色有点黯淡。
果真回得去吗?
他望着窗外熟悉的北国风光,听着身旁浓厚的家乡口音,一个人微笑着沉默着大半的旅程。
直到对坐的女孩,好奇顾盼,瞅瞅他的脸,瞅瞅他的吉他,最后怯羞地上前搭讪,他才又露出平日的微笑面孔。接下来的旅程,两个人谈天说地,女孩不由眉飞色舞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知道谁帅了吧?”出站的时候,王境仰起了下巴。
陆均白了一眼,把手机放进口袋,慢悠悠走进人来人往街道。这一次,他们没急着找青旅,毕竟乘火车不是那么疲惫。
“人挺多的,咱们试试吧。”陆均举目四望,寻找适当的地方。
找到了,街道拐角处。
前面是火车站,后面是中央大街,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可惜,已经坐着两个人,而且还是头发花白的老年人。
他们弹着土琵琶,唱着不为人知的曲子,只能偶尔得到几瞥目光。
在这热闹大街,如同疏离的默片。
“大爷,怎么样?”陆均上前散烟,乐呵呵说道。
缺牙老人接过两根烟,含在一团花白胡须之中,咔擦打着打火机点烟。他吸了一口,确定香烟冒出火星,这才自己含着一根,把另一根递到身旁老人面前。
“喏,人家给的。”他说了句。
那老人没接烟,把手搭在缺牙老人小臂上,顺着小臂到手腕才接过指间的香烟。
原来,他是个瞎子。
老瞎子不说话,驼着背抽烟,缺牙老人则十分健谈。
“还能咋样,我们这些老东西,就像流浪狗一样遭人厌弃。”缺牙老人咧着嘴,拍了拍腰间的土琵琶。
“这么老还唱歌?不唱那咋行,女娃明年升初中了。我们俩夏天在北方,冬天去三亚,那边冬天比较暖和。你说这个老家伙啊,家里没人,眼睛又瞎了,跟着我混口饭吃……”
他一边滔滔不绝,一边吸烟吸到烟屁股,烧焦的味道飘散开了。王境在旁边看着,连忙又递上两根烟,缺牙老人如之前那般分给老瞎子一根。
“你两个娃,怎么也卖唱?”他说个不停,随口问了一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