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二人仍在石门晃悠,尽管共和国的心脏近在眼前。
这心脏不停律动,带动着全身的血液循环,理智地把一些渣滓排出循环系统之外。
于是乎,在这心脏周围,二人看见形形色色的“渣滓”。
这些“渣滓”本也富含营养,只是多年来供给心脏运作,渐渐把自身的营养耗尽。这强健的心脏,富丽堂皇,一砖一瓦都有他们的血汗。
然而,他们尚不及自豪,已被人赶猪似的赶出去了。
“去年看新闻,说实话没什么感觉。”王境兜兜转转,脸上也现出复杂的神色,对不远的心脏产生敬畏。
有些敬畏,源于爱戴;有些敬畏,源于恐惧。
陆均极目远眺,也不由生出感慨,这座城何其的繁华。只是,他的脑海里,浮现这几日遇到的人。
卖菜的阿伯,从眼前的城市,宛如硕鼠为人驱赶;也有建筑工,汗水在灰土脸上流落,说起去年的事还复杂北望;也有北漂的青年,满脸的愤懑,指责这座忘恩的城市……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陆均一路不语,直到终点站,与王境踏上这片土地。他们寻着地图的指示,在城市中兜兜转转,诧异地发现市容干净整洁。
连乞丐,也不常见。
王境四处张望,啧啧称奇:“这倒是怪了,这边怎么没人?”
“驱赶了呗,哪里还有人?”陆均随口答道,忽而对满眼繁华失去兴趣。生活不在这里,而在城市的皱褶之中。
“走,我们去外围。”
他一番扫视,心里生出主意,背离了地图给的路线。别人规划的没什么好看,就像提前放出消息的检查。
这个国家,有太多虚假。
他们前往偏僻地区,入眼的果然不同,人们如穴居的蚂蚁。没找到青旅,他们找了个日租房,匆匆住了进去。
夜晚的时候,听见隔壁男人的咳嗽,如同敲打黑夜的锤子。
也有孩子的哭泣,以及男人女人的吵架声,甚至传来瓷碗落地声。还有宛在耳边的喘息声,夹杂着两具肉体相撞击的声音。
生活真是慷慨,青春、梦想、爱情全都给了,就是不给他们充裕的金钱。
最终,负债累累,什么都拿来抵债,包括青春、梦想以及爱情。那时太过年轻,不知道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赶紧准备啊,音乐节还现场写歌?”王境坐在床沿,赤着上半身,桌前摆了瓶天涯。
电风扇来回转动。
陆均凝神码字,好一会才退出软件,甩了甩发酸的手腕。
“手机是方便,就是码字太累,而且速度快不起来。”他一边放下手机,一边拿起矿泉水,额头已经生出细汗。
这样的日租房,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老旧的电风扇。
屋子里,很是闷热。
他洗了把冷水脸,又擦了擦上半身,这才悠悠道:“新歌差不多了,咱俩排练一下就行。”
“那就好,话又说回来,这次才是主打歌吧?”王境哭笑不得,只能说上一首太火了。
“哈哈,这首也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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