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会不会是这样的人呢?”打量身旁萧谙,洛雨不由想到。
“风和日丽,到了,请乘客……”报点声一响,萧谙睁开眼睛,他站立而起,走下车外。
“走了?”洛雨瞪大双眸,不成想萧谙就这么,走了?
公交车呼啸而去,萧谙在站台边举目四顾,辨认方向。
路上,萧谙缓步而行,回想起方才,他低头望向自己双手,“我这颗心,算不算狠?”
呆立良久,萧谙嘴角含笑,他没有答案。
“江南皮革厂倒闭,老板黄鹤……”熟悉声音打断思绪,萧谙脚步不停。
“有人摔倒了!”前方蓦然传来惊呼,萧谙步伐顿住,循声望去。
“摔倒站起,不就行了?”心中思忖间,萧谙走上前。
凝神瞧去,原是上年纪的老婆婆,倒在地上。
惊呼吸引来的几名年轻人,脚步踌躇不定,面色挣扎,更有两三人,偷偷离开。
“婆婆,快起来,大晚上小心着凉。”萧谙大步上前,伸手欲扶,周边围观者见此,下意识后退。
“世风日下。”萧谙眼角余光扫过,心中叹息,哪有那么多,不顾脸皮的老人家?
“俊俏后生,谢谢了。”婆婆挺起身,抓住萧谙手掌,触感柔软,浑然不似老年人般干枯。
“没事,您先起来再说。”
“老了,身子骨不方便,全身都痛啊!”
稀拉围观者闻言,无不心中惊骇,他们齐齐后退七八步,同中心两人划清界限。
萧谙面色平静,他低头望去,婆婆本趴伏在地,现却抓住他手掌。
她似倒非倒,似站非站,上身仰起,脸上隐有狡黠神采。
这么一看,哪里是婆婆,分明一头卧虎。
两人原地僵持,围观群众越聚越多,婆婆开口打破沉默。
“后生,你干嘛撞我?哎哟!”
“婆婆,我没有撞过你。”
“年轻人要有担当,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
婆婆转过头,面上狡黠不见,只见双痛意满盈的眼珠望向四周,令不明真相者惊疑不定。
“这年轻人看上去不像。”国字脸中年人沉眉道。
“谁说的,我看就是他,没好心肠。”尖嘴猴腮的男子,凝视萧谙片刻,恨声说道。
围观人群窃窃私语,听得婆婆眼含笑意。
“后生,我不多要……千。”婆婆声音压低,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萧谙问道。婆婆点头。
萧谙面上一愣,旋即展露微笑。
“老人家,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敬你一尺,并不希望你回敬我一丈,只要有个三分,就没白瞎我这片心意。”
萧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他蹲下身子,轻柔地扶住婆婆手臂,指尖的触感柔顺光滑。
“年轻人,你想公了,还是私了?”婆婆不领情地推开萧谙,她毫无所动。
“什么公了私了?你有良心吗?”萧谙虽是诘问,但面上笑意不减。
“瞧你说得多难听,五千有没有?”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那你给还是不给?”
“你老是问我,那你看看我想不想给呢?”
连续三个选择,婆婆看上去吃定萧谙,可惜萧谙没进入她的节奏。
婆婆闻言眉头一挑,她满是老年斑的脸上,那张褶皱遍布的嘴,微微张开。
“你要喊吗?”萧谙笑意收敛几分,U.kshuo 明知故问道。
婆婆一听动作稍缓,在仅有两人能看见的角落,她右手食指挑动。
“看来你铁了心,请便。”萧谙站起身。
似乎有种被戏耍的怒气,婆婆麻溜躺好,身子颤抖,牢抓萧谙裤腿。
“哎哟,痛死老婆子了!”
满含悲恸的声音响起,四周人群顿时纷纷指点。
有几名极具正义感的年轻人,想到自家长辈,再看眼前老人哀鸣。只觉心头热血上涌,忍不住冲上前,面色不善地盯着萧谙。
“你干什么!”一年轻人怒喝。
“别多管闲事。”萧谙微笑以对。
“我呸!”年轻人如受大辱,一拳直取萧谙胸膛。
“你……”年轻人讶然抬头。
萧谙身受重拳,却让他笑意更甚,这模样落在年轻人眼里,使他没来由地后退两步。
“这老人躺在地上,没人帮忙,我看她可怜,一片好心来扶,没想过这种结果。”
萧谙强忍胸口痛楚,清朗之音盖过嘈杂,他声音震震,公道在胸,自有摄人气魄。
出手年轻人一听,再结合往日所见,不由面色微变。
“还在狡辩,我看就是他撞的。”又是尖嘴猴腮之人,盯着萧谙的脸,咬牙道。
“你怎总这嘴脸?我看,小兄弟是个好人!”国字脸中年人不无鄙夷。
萧谙出声解释,兴许理直气壮,这次大半人相信他。
“哎哟!”婆婆见势不妙,也不辨,痛呼就是最好的声音。
果然,听她痛楚之声,不少人心生恻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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