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敬威,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傍晚吃过了晚饭,像往常一样溜达回宿舍。虽然在外面住,但是时不时也要回来找找存在感,跟日成他们打打游戏,或者跟隔壁宿舍一起拉拉呱什么的。
一局游戏结束之后,日成放下手机,突然煞有介事地问我。
“发现什么?你和田哥的奸情?”
我头也没抬,盯着手机上刚刚的战绩看。
“你说这局输出也太差了,韩信打野输出16.7%?我一个辅助都比你输出高。”
“你还好意思说?你丫拿扁鹊辅助,刚看到人你上去就是五层毒一个炸,输出了36.5%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辅助?”
说完,日成向我扔了个水瓶。
“那能怪我么?辅助的作用不就是保护队友,只要我把他们都杀了你们不就安全了?”
“您老人家这辅助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日成从床上坐起来,凑到我面前。
“我猜你晚上吃的麻辣香锅。”
“你咋知道?”
“离我这么近,你嘴里的郫县豆瓣酱味我都能猜出来是八二年的老陈酿。有啥事直说,别搞得像咱俩通奸似的。”
我推开他的脑袋,一脸嫌弃。
“我还没嫌弃你呢好吧。认真的,我觉得田哥有情况。”
日成一脸认真地看着我,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对视了几秒,我率先绷不住了。
“啊,这是个笑话?”
我挑了挑眉毛。
“你说田哥怀孕了我都相信。”
“是真的,我觉得田哥最近很不正常。”
“举个例子?”
日成从旁边抓起一个枕头抱在怀里,掰着手指头跟我分析。
“你看这几天在医院,田哥好像一直没在休息室出现过。”
“免疫室忙,不出来估计是没干完吧。”
“那他之前在手工岗也忙?”
日成从桌子上拿起一包田哥的辣条,边吃边说。
“那……可能是要配试剂吧。”
“最重要的一点。”
日成把辣条递到我面前,我从里面抽出一根放进嘴里。
“这几次双人岗,田哥一直和徐雪一起。”
我眨眨眼睛,在桌子上抽出一张卫生纸把手指上的油擦干,又从旁边抓起手机,打开班长发在群里的排班表仔细研究起来。
“真的哎,你不说我都没注意。田哥什么时候跟人家勾搭到一起的?”
“什么叫勾搭。”
日成嘿嘿一笑。
“咱田哥也不差好吧。”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还抓着的辣条袋子:
“吃人嘴软是吧。”
“说得好像你没吃一样。”
“咱俩性质不一样。你是主犯,我顶多算是从犯。”
“我回来了。哎?敬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田哥把背包扔在凳子上,下一秒就看到了日成手里的辣条。
“不客气不客气,咱俩谁跟谁。”
日成赶在田哥说话之前先开口,把田哥要说的话生生地怼了回去。
“田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我岔开了话题。
“约会去了?”
“什么约会,别瞎说。”
我和日成对视了一眼:
“没约会?那你脸红个球?”
田哥还是老样子,一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一条缝,而且还会露出他性感的……鱼尾纹。
他用手背试了试脸上的温度,问:
“这么明显?”
我没说话,而是拿起旁边放着的水瓶递给他。
“干吗,我不渴。”
“谁说是给你喝的。”
田哥接过水瓶有些懵。
“放你脸上给我温一温,我想喝点热乎的。”
“滚!”
田哥把水瓶扔到我身上,我精准地接在了手里。
“你说你们免疫组也没这么晚的岗,还不是去约会了,那你去干吗了?”
我打开瓶盖喝了一口。
“莫不是去P……”
“喂,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脑子里除了这些废料还有别的吗?新时代大学生就这思想觉悟?”
我那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田哥一连串的质问怼回去了。
“哇大哥,你拿错剧本了吧,这是你的词吗?”
我也不恼,换了个姿势,把胳膊在桌子上抵住脑袋。
“再说了,我想说你是不是去跑步了,你在想什么?”
“我……我想的也是跑步,嘿嘿……”
田哥的脸又红了。
“我就发现了,从大一到现在田哥在这点上还真是不忘初心。”
“嗯?哪点?”
日成问。
“一说起感情问题就害羞,一害羞就上头。”
我翻了个白眼。
“大哥,二十一世纪了,大清都亡了一百来年了,谈恋爱而已又不是什么丢人事,你至不至于啊。”
“你来山东这么久了,还看不出来?田哥这是典型山东大男子主义。”
“所以这种大男子主义投影到田哥身上就是闷骚?”
我和日成在一边一唱一和,丝毫不管田哥看上去像是要熟了一样。
“哎呀行吧行吧,服了你俩了。”
田哥用力地搓了搓脸,然后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你俩想问什么,我全招。”
“你勾搭上哪家姑娘了?”
我本来想委婉地问一下,没想到日成上来就这么生猛。
“什么叫勾搭,我在你们眼里就这样?”
田哥有些不忿。
我又跟日成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对田哥点点头。
“……今年感动中国十大泼妇肯定有你俩。”
“别岔开话题,那姑娘姓甚名谁,不老实的话……姚遥,用刑!”
“用刑?能跳过前面的,直接上美人计吗?”
田哥露出了一个很猥琐的笑容。
“美人计?敬威和隔壁张佑荣你自己挑一个吧。”
“……多大仇啊用他俩美人计。”
“怎么,眼光高了,看不上我了呗?那我走?”
我一巴掌拍在了田哥的肩膀上。
“行了,不闹了。你们说实话,你们觉得……徐雪怎么样?”
2
许是昨天晚上和日成打游戏打得太晚的缘故,今天早上一觉睡到了起点,而且起来脑袋晕晕乎乎的。我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下一秒直接从床上弹射起床,脸都没来得及洗抓起衣服就往外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一路狂奔到休息室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七点二十五分,差一点迟到。当我正用双手支着桌子喘粗气的时候,付源从后面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啊?”
付源在水池边背对着我洗手,被他一问我有些懵。
“今天不是周五吗?”
“今天周六,过傻了吧你。”
付源抽了张纸巾擦手,一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
愣了两秒,我赶紧掏出手机。
“你今天不休班吗?”
“我说我记错日子了,你信吗?”
我瘫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呢,怎么出来了?”
“我?我做完一批了,出来歇会。等会儿九点多快十点了再进去。”
付源走到后排找了个椅子坐下,随后打开手机:
“对了,你看同城新闻了吗?昨天古南池那边出事了。”
“怎么,有人把南池炸了?”
我坐到付源旁边,从他的背包里抽出一包纸巾擦了擦汗。
“一身汗,离我远点。昨天半夜有对小情侣为了殉情一起跳湖里了,大半夜的送咱们这来抢救。”
“啊?真的假的?”
在我的概念里,“殉情”这两个字还停留在林俊杰的那句“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歌词里。没想到真的会有人这么干。
“当然是真的,今天早上大家都在讨论这个事。听说男孩二十岁,女孩才十八岁。最后男孩救回来了,女孩没救回来。”
“这也……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女孩家长不得哭死,好端端个闺女就这么走了。”
听到这样的新闻,我的第一反应不是二人的爱情有多轰轰烈烈,而是在想这对可怜的父母痛失女儿后,他们的未来该要承受怎样的痛苦。
“唉,现在的年轻人。”
付源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昨天的那事,你们也看了吧?”
菲菲老师走了进来,一进屋就问我们。
“刚听说。这俩傻孩子,这家长得多难过啊。”
我趴在前排椅子的靠背上,看着菲菲老师。
“可不,说跳就跳了。说实话,我不觉得他们的爱情很伟大,相反,我觉得他们的爱情非常不负责任。”
菲菲老师打开电脑,大概是在准备PPT。
“你俩有对象吗?”
菲菲老师突然问,打的我们措手不及。
“啊?怎么又扯到这事上了?我母胎sl21年,眼瞅奔着22了。”
实话实说,不丢人。
反正我觉得单身挺好的,逍遥自在。
“付源呢?”
“我?没,但是有人给我写过情书。”
付源耸耸肩。
菲菲老师来了兴趣,从电脑后面探出头:
“看不出来啊,小伙子还挺深藏不露。什么时候的事?咱们学校的?”
付源摇了摇头。
“那……高中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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